准确说,当他得知胡双死在陈逢的箭矢下那一刻,他就已经带着人离开了自己的府邸,至于那把火,是他吩咐下人在袁玉堂也失败后才点燃的。
那时候,他已经离开清溪县半个时辰。
“州老爷还真够谨慎的,佩服佩服,”
田伯忠被铁链束缚着双手,有人拉着他走在队伍的中间,当他从州府水牢中离开的时候,他的底气就很足了,也变得很硬气。
一是他知道州伯迁现在没法杀了自己,因为他是州伯迁翻盘的最后机会。
二是陈逢的大胜,因为自己手里掌握的秘密,陈逢一定会来救自己。
“真不敢想象,若是让清溪百姓都知道,曾经八面威风的州老爷,如丧家之犬般逃离清溪,翻山越岭,会是何种感想。”
说完,他朗声大笑两声。
州伯迁心中本来就愤恨不已,自己居然输在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手里。
是的,如今在他看来自己还只是输,并不是败。
陈逢威胁他说即便是两败俱伤,自己也会死在他的前面,那么他今日便先行一步,押着田伯忠前往武通。
陆今安和来万春关系极差,有这样一个机会,他相信陆今安一定会出手。
因为陈逢是来万春的学生,而许未央是陈逢的未婚妻,同时还是逆党,完全有可能将来万春和逆党捆绑在一起,这样的机会陆今安一定不会错过。
他心里很热,目光很冷,“田伯忠,笑吧,待过了这座山,本官看你还能不能笑出来。”
他儿子是个文弱书生,但腹里没什么学问,连秀才都考不上,也是说道:“姓田的,别以为陈子时还能来救你,他现在压根儿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就算追也只会追到东边的延山镇。”
田伯忠一路上都被押着,自然看得出来他们的计划。
虽然说自己一路上都有暗中设法留下印记,可是他们出门的时候还在下雨,那些印记很可能已经被雨水冲刷得看不见了。
而且他也不确定,陈逢会不会让周隐参与到追踪中来。
若是没有,那他那些印记即便被发现也不会有人认识。
想到这些,他心里着实是有些慌的。
脸上却显得若无其事,“呵呵,任何事情没有真正尘埃落定,最好都不要过早下结论。”
“你说得不错,”
很意外,州伯迁对此居然表示了认同,他手里依然捏着佛珠,说道:“在陈逢没有死之前,事情都没有结束,你有想象被救走的空间,不过本官要告诉你,想象绝不是妄想。”
州伯迁看着他转动佛珠的样子,嗤笑道:“你既念经,难道不知因果二字?”
岂料州伯迁说道:“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我命由我不由天。”
显然,州伯迁已经扭曲了这句话。
田伯忠没有要当好好老师的想法,只是平静的说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在清溪作恶这么多年,你的恶报该到了。”
听见这话,州伯迁儿子大怒到:“爹,让我杀了他!”
话音落下。
山间陡然传来一道怒气十足的声音,“小子,杀他之前,还是乖乖将你们的钱财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