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当初也是不懂这个世界金钱观,一句”世间金钱,你就看着给吧”,然后就给了我这一条小黄鱼,还小心翼翼地问我够吗?当时也是傻了,确实见过黄金,但从未拥有过,这真就是像拿钱砸我,边砸边问够吗?够吗?
谁让他当初非要用这个黄金支付呢,那我不要他非给,也不能辜负他一番好意。话说他买走的是什么来着?
沈常将小箱子再次锁上,放回原处,坐在那座椅之上努力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他曾踏出过这间屋子,看看这不同的世界,很远的地方有着较高的楼房,附近也都是三四层高的小楼,这条街上不是那么热闹,都可以说是冷清,偶尔有行人走过,但没人在意沈常穿着怪异的条形衬衫和条形裤子,因为人实在是太少了。
沈常边走边看,拐过方圜十字口,渐渐的走到了繁华的地方,那里应是一片市集。吵吵嚷嚷的交谈声不绝于耳。
抬眼望去,十步开外,赫然屹立着一方牌坊。朱红椽木,天青牌匾,上面用金砂提笔,龙飞凤舞着写着——梦华街。
若沈常多待一些时日,必能领会到什么是太平日久,人物繁阜。
垂髫之童,但习鼓舞;班白之老,不识干戈。时节相次,各有观赏。
但见灯宵月夕,雪际花时,乞巧登高,教池游苑。举目则青楼画阁,绣户珠帘。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目,罗绮飘香。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
八荒争凑,万国咸通。集四海之珍奇,皆归市易;会寰区之异味,悉在庖厨。花光满路,何限春游;箫鼓喧空,几家夜宴。伎巧则惊人耳目,侈奢则长人精神。
此番此景,莫知厌足。
沈常默默的在各处商铺摊位面前闲逛,不在意别人看他怪异的目光,在吵闹中他也明白了不少这个世界的规则。
看来是和民国相仿的时代,但钱也是用的银元和铜板,听闻炊饼一文钱一个,还那卖报小童叫卖的报纸也是需要一文钱,看来普通的东西便宜,那种新鲜事物要贵上不少。
沈常忽地觉得一阵心悸,下一秒就消失在原地,可周围来往的人也没一丝察觉。
回过神来,沈常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屋中,嗯?我刚刚不是在外面吗?怎么回来了?心生疑惑之际,只见得灯影晃动,屋子瞬间暗了几度,一黑色物质从他影子中探出。
这样沈常想明白了全部,是它把自己弄回来了。可惜它也不会说个话,估计是我不能出去又或者是我不能不经过它的同意就出去。苦命啊,来到这里不只是要打工,还要面对黑心老板。哦不,黑心物质。
沈常看着眼前那团黑色物质,在想刚才想的是不是这个心也是黑心,又或者这玩意压根没有心。
小黑似是明白了沈常的想法,触手随之延伸将沈常裹卷起来,不等沈常挣扎,就将他放在那座椅之上。
触手一松,沈常稳稳当当的坐在那座椅之上,下一秒刚想说它一句,但小黑已然是消失不见了,这是什么意思?大老远把我弄回来,就是让我坐着看家不成?
不管了不管了,出去逛了那么久,也走累了。沈常顺手拎起旁边的茶壶,往杯里倾倒,也不知道之前是从哪个格子里翻出来的茶,总之,泡上就行,反正不挑。
一杯清茶下肚,瞬间神清气爽,被突然带回来的烦闷心情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正要续上第二杯,吱呀一声响起,沈常循声看去,那杂货铺的门被撞开了,有一人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
那人似乎是逃难来的,半银的发丝在奔波中散落了不少,只还有一部分被璃琅发冠束住,一支玉叶簪半坠不坠。
发丝垂落于脸侧,被此人枯瘦有力的手随意一拨,别在耳后。而那张脸明显的带有西方锋利挺拔的骨相,此刻却布满尘褶,唯独一双翠色的眸子炯炯有神。
再向下看,这人衣着不凡,身披瑞绒软甲衫,外穿仅半袖的袖口和下摆已是松松垮垮,破烂不堪,像是被什么野兽抓挠撕毁。但不可否认的是,衣服材质却是顶好的凝夜锦帛制成,不然这人就不会灰扑扑的站在这里,而是被一路的艰辛摧残的血肉模糊了。
手持一青竹,腰悬一宝囊,小腿部位被布带缠紧,紧绷的线条昭示着此乃习武之人,脚上一对方屐,整个人有一种暗藏杀机的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