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上云端的初阳,照着山巅蒙蒙云雾。
苍郁山下,大大小小的摊位吆喝声此起彼伏,小摊小贩用着最大的声音招揽赶集的百姓、香客、商旅望这边看上一看。
不远,人群围拢,中间是简陋的戏台,几个一尺左右的木雕小人儿穿着衣袍在台上拿着刀、矛、戟,骑着各自战马呯呯呯打的热闹。
木质的关刀被画戟压下,吕布木雕偏过头,呼过一声台词后,用着低低的话语向纵马赶来的黑汉说道:“演戏罢了,较什么真,再打两场收拾下去了!”
“要你说。”
张飞低声回了句,脸上顿时泛起怒容,暴喝:“三姓家奴,看矛!”
“翼德,认真些。”
一旁关公木雕轻喝一声,旋即与那吕布木雕战到一起,三个小人儿骑马兜转,打的虎虎生风,令得周围观看的百姓以为是台后的那位年轻人一手操控,纷纷鼓掌叫好。
“大闹天宫过后,想不到还有《三英战吕布》的戏也挺好看的。”
“我还是想看那猴子,被压在山下如何了。”
“不是说要压五百年吗?”
“不会让咱们也跟着等五百年吧?!那小哥,何时才演猴子那出戏啊!”
台上的戏码演完,陈鸢朝问来的百姓拱了拱手,回了几句,便拍拍戏台旁边盘坐啃一只烧鸡的师父准备离开。
上午三台戏演完,周围也算熟络了些,陈鸢拆卸戏台放去牛车的同时,也跟旁边的一个卖鸡蛋的老妪聊起灵云寺。
像这样上了年龄的人,往往消息最为灵通,知道的也多,那老妪一开始也只说些庙里灵验,庙中哪位师傅是高僧,求缘解惑找他准备没错之类的。
到的后面,也有其他话说着说着就八卦起来。
“小郎君,跟你讲,可不要传出去。你上山去庙里,可多准备些钱,若钱不够,最好别去买香,烧不起的。”
“我自己带有……”
“不行的,必须要在灵云寺买,自己带的香,他们不让,你看周围,可有卖香火纸钱的?”
“明白了,谢谢老人家。”
陈鸢拱手道谢,他过来这个集子时,倒是生出过这里竟没有卖香烛的,原来只能在庙中购买,才能上香。
难道天师不喜灵云寺,就是因为这个?
将手里还在你捅我一下,我捅你一下的张飞、吕布两个木雕塞进车厢,又将师父扶上坐到车撵旁边,赶着老牛缓缓通往苍郁山的山道上去。
“师父,你想想,你还会不会其他法门?”
车身微微摇晃,过去山道的路上,陈鸢想起那天师说的《神庭玉清经》,不由问去一旁的老人,想看看能否记起来一些,毕竟一直靠妖魔的法门,总觉得不妥,万一哪天真入了魔,可就没法回转过来了。
疯老头掏了下鼻孔,往过道一侧弹了弹。
“不是教过你了吗?!”
“弟子说的是天师府的法门。”
疯老头捻着一块鼻屎在指尖搓圆弹飞,摸着乱糟糟的长须,皱起眉头,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来。
“想不起来,可能为师忘了……对了,为师是不是叫什么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