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气冲天,风声呼啸。
苍郁山会阳峰,苍翠林野摇曳,那山峰之上,云气四溢,蔓延过去是一个开阔的平台,地砖呈白黑二色,砌出巨大的阴阳。
附近各设楼舍数栋,山壁间有着硕大的字迹雕刻,红色漆料涂刷出‘道’之字。
而两侧,均是密密麻麻的空洞,互不连通,有时能见烟气缭绕飘出,也能见有身影盘腿打坐,静心明悟。
清冷的月光里,显得庄严肃穆。
阴风呼啸远方林野,山门之中,盘坐静室的老者睁开眼,焚香萦绕间,一拂袍袖冲出窗棂,落去广场阴阳阵眼,抬头望去西面夜空阴气滚滚,皱起眉头。
“那个方向……是灵云寺,好重的阴气!”
此时,山门中外室弟子也已被惊醒过来,纷纷提剑持符冲出,围拢在掌教四周,望着西面夜空阴云盘踞,不时有雷光闪烁。
“那边是灵云寺,为何有如此重的阴气!”
“……那帮只看钱财的秃驴,这下要难受了。”
“不得胡言!”
老人伸手一抓,留在静室的法剑破窗飞来,落入掌中的刹那,他看去周围弟子:“世道不平,妖孽横行,纵然灵云寺僧众贪恋钱财为我等不齿,可终究是同道……不能见死不救!”
话语落下,老人纵身落去前方一张石台,持剑负去身后,望去前方写有‘道’字的山壁。
“我辈斩妖除魔,向来不享太平,承云何在!”
‘道’字两侧山壁,是许许多多道内门弟子的声音从洞里传出,混在一起。
“我辈在!”
老人一挥宽袖,声音暴喝:“随我斩妖除魔——”下一刻,身形与手中法剑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
法音雄浑,响彻山门。
那密集的空洞,瞬间亮起一道道法光,从里间飞射而出,宛如流星。
……
几乎同一时刻。
灵云寺,祥云殿前的地砖轰的震了一下,那老僧重重摔在地上翻滚开去,花白长须染出了斑斑血红。
灵慧老僧挣扎爬起,伸手招来那边的禅杖,杖身飞过半途,就被一旁的陈鸢抓在手中,不停的抖动。
“堂堂我汉地佛寺,供奉杀我百姓的胡人,对得起你这身袈裟?”
陈鸢手一松,禅杖‘唰’的飞去,失控的撞在老僧胸口,将其撞飞两步之远,再次跌倒。
“……对得起你跪拜的佛像?”
灵慧再次起身,染着鲜血的嘴唇张开:“老衲有佛法护身,你打多少次都没……”
他视野前方,过来的陈鸢身前泛起身形魁梧的牛头,抬起手中钢叉,叉着他脖子直接钉去地上。
陈鸢挥手散去荡魔剑,举步走来,目光俯视,居高临下的看着被叉在钢叉间扭动脑袋的老僧,落下最后一问。
“……对得起那些虔诚祈福的香客?”
“呵呵!”
灵慧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咧嘴露出沾染鲜血的牙齿:“老衲本就是樾劼人,供奉自己同族有何不可?佛法无不可渡之人,一切众生都会归于佛海,芸芸众生都会成佛!”
“你寺中掳来的女子,你又有何话说?”
灵慧老僧将脸撇开,这次没有言语,而是看着一侧的地面,手指在僧袖里用着血水写下一個法纹,鼓足法力拍去。
佛力嘭的在地上炸开,一片烟尘里,老僧颈间的钢叉松开崩飞,他起身直接冲去祥云殿,一卷袈裟盘坐供桌上,与身后佛像重叠。
“方丈!方丈!”那三个香客连忙上前,却被老僧一卷,摔去蒲团被无形的佛力困住,双掌合十保持跪姿动也动不了。
灵慧不理会桌前三人,原本一对慈目,泛起凶戾。
“陈鸢,别以为你制得住老衲,老衲在这灵云寺里潜修佛法数十年,岂是你能横行无忌,你在北地杀我族人无数,今日我也让你尝尝何为怒目金刚法,何为因果报应!”
“说的好像,是在下无端屠杀你族人!”
陈鸢负手踏上石阶,身后数位阴神重叠,各有表情看来,黑白无常怪笑:“颠倒黑白,该拔下他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