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得那尸体不停抖动向后倒下,片刻,秦家先祖又直挺挺立了起来,无神的灰白双目像是盯着对面的道士,双脚陡然一立,脚尖压着地面,整个身躯推着雨幕、地上泥水、落叶,恍如飘飞般逼近过去。
漆黑指甲抓去的瞬间,飞鹤抬腿一脚蹬在对方胸口,借力向后拉开距离,脚下一点,纵身反身扑去尸体上方,借对方双臂僵直不灵活,将对方头颅死死夹在双脚中间,飞鹤立在对方肩头,双手各掐出法诀,口中飞快念着咒法。
“起!”
双手向上一竖,两边地上泥水沾着落叶结成‘敕’字符箓从地上唰的立起,亮起法光将这僵尸定在中间。
六甲秘祝!
飞鹤双手结印,指诀飞快翻飞,口中来自秘祝中的九字,也在飞快出口: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似乎感受每一个字结合出来的威力,那僵尸低吼,双臂挥舞开来,纵身冲天而起,将夹在它肩颈的道士硬生生给掀飞出去,阴气翻涌,两侧‘敕’字法阵瞬间被冲散。
飞鹤坠下地面,还未念出的法咒反噬,令他喷出一口鲜血,急忙血迹擦去,就见那尸体脚尖悬地缓缓飘向那边哇哇乱叫的几人。
“不要发声,不要吐气!”
那几人闻言屏住呼吸,可飞鹤却说出话来,令得原本微微俯身嗅着什么的僵尸偏过了方向,朝着飞鹤飘来。
“道——”
秦家先祖划着地面飘来的同时,也有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后方响了起来,再到最后一个‘兄’字大吼传来,一道肥硕的身影踏着积水,在雨中爆发开来,手中桃木剑,化作一柄硕大的青铜重剑拖行地上。
犹如一辆战车般将雨水都撞的迫开,就在那滑行的尸体接近飞鹤的一瞬,重剑挥舞而起,扫过漫天雨帘,水花四散飞溅,重剑结结实实扇在尸体头颅。
嘭!
那是重重的一声,僵尸炮弹般被打飞出去,掉落雨中,随后又立了起来,赶来的胖道人原本肃穆威严的一对小眼顿时一愣。
“这都没事?”
然而,下一刻,僵尸再次悬地滑行而来。
“怎么办……怎么办?”胖道人下意识的又要去翻书,忽地想到身后就是飞鹤,连忙问他:“可跑得动?”
飞鹤摇摇头,盘腿打坐调理伤势:“拖住他!”
“好!”
孙正德也是少有的鼓起勇气,看着伸长手臂滑行而来的身影,将重剑格在身前,做出拼死一搏的姿态。
枯瘦狰狞的面容在他眸底放大的一瞬,还是坚持不住,“啊——”的歇斯底里的叫喊出来,本能的闭上眼睛。
然而,耳中听到的,一声剑吟,嗡的盖过了雨声。
大雨之中,一道剑影横空飞来,被穿行的雨水都在剑身四周迫停,形成一道流光般的直线,彷如给人一种剑光割裂空气的扭曲错觉。
滑行而来的秦家老祖身形瞬间飞退的同时,整个身形都在剑吟声里被斩裂成两段,重重摔去泥水。
那飞来的法剑转过一圈,嗖的一声又朝来时的方向飞了回去。
“御剑术?”
飞鹤愣了一下,难道是沧澜剑门的人?可他看到孙正德朝后面挥手,他也偏过头望去,就见一辆牛车慢腾腾的朝这边过来,看似缓慢,却是眨眼就是数丈。
“难怪今日你这般勇敢,原来是陈道友来了!”
飞鹤暂时停了修复伤势,就在他起身的刹那,躺在那边雨中的半截尸体,那上身陡然一动,忽地从地上飘升起来,瞬间就朝山野之中飞了过去,借着雨幕,眨眼消失无踪。
这把在场的人看呆了,没想到一个僵尸都会玩金蝉脱壳的把戏。
陈鸢跳下车撵飘来这边降下,他正要祭剑,让月胧飞去将其斩杀,可他发现无法锁定对方气息。
“陈道友,没用的,这场大雨将其尸气掩盖……”飞鹤见危机暂时解了,心神一松,顿时坐去地上,“它……它快成飞僵了……就是不明白……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
陈鸢没有说话,目光落在那边护院仆人身上。
“里面可是有秦家的人?”
“秦老爷的小儿子。”
“又是该死的人祭!”陈鸢望着一张张惊恐的脸,落下肯定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