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天师张双白的猜测,一众木凋还是陷入沉默里,对于神仙,还是只有神仙来对付,才是最为妥当,而陈鸢目前,显然还不适合。
“能苟就苟,不能苟了,到时再说。”孙正德扯了一只鸡腿恭恭敬敬的递给疯老头,另一只则给了陈鸢,吮了吮指上的油水。
“东家就听天师的,咱们先不急……趁这段时日,不妨到处走走,本道可想念当初到处表演木凋戏的日子。”
从土匪寨里一路出来,便跟着陈鸢到处表演,对那段日子,胖道人在两崖山府,时常想念的,若不是陈鸢被天雷打的身陨,魂魄栖在真君庙,恐怕他就叫着东家四处游山玩水,看人间繁华了。
“我正有此意。”
陈鸢跟着笑起来,看着那边大口吞咽的师父吃完鸡腿,便将手中鸡腿给了师父,随意去烤鸡上撕了一片肉放在口咀嚼,心情大好的拍响膝盖。
“如今天师府也不需要我插手进去,洛都那边真君庙,也有人打理,香火不断,不用去操心。正好与你一起,还有师父,咱们继续沿途给百姓讲一出出好听的故事。”
孙正德啪的在膝盖上拍响,竖起大拇指:“好!”
“你拉客,我表演,师父就帮忙收收钱!”
那边嘴里包着整只鸡腿的疯老头抬起脸来,话语模湖的说道:“还要为师做事啊?”
《最初进化》
“难不成你想白吃。”
一语双意的话刚一出口,屁股下的石头,就被陈鸢不着痕迹的踢开,胖道人顿时一屁股坐到地上。
哈哈哈!
疯老头扯出鸡腿,指着孙正德呲牙咧嘴的表情哈哈大笑。
大蛤蟆趴在一旁,两只鼓鼓的大眼来回看着说笑的人,这就是它一直想要的,想修道,想做人的念头越发的浓了。
篝火映着这片热闹,夜色渐渐深邃下去,吃完晚饭,众木凋各自寻了一处躺下看着星月,也有坐去树下谈经论道,或说起情爱之言。
挂在树梢上的小白蛇,蜿蜒指头,仰头望着清冷月色吞吐信子,不时还教导远处草间的蛤蟆,如何吐纳。
摇曳的枝头下面,陈鸢哄睡了师父,用着恢复些许的法力,渡去老人体内,替他修复伤势。
偶尔回头,看去篝火那边,胖道人亮着肚皮,捏着桃木剑,呼呼大睡,木凋也各自做着各自的事,一切都让陈鸢感到心中安宁。
将神祇之事暂时按下去,陈鸢笑了笑,靠着树干也缓缓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
陈鸢就被闹哄哄的嘈杂惊醒过来,孙正德已做好的早饭,让一帮木凋先吃,随后闹哄哄的攀爬跃上了车斗。
老牛挎上了横桥、套上了缰绳,‘哞’的叫了一声。
身边却不见师父,过去正要问,小白蛇从树上游下来:“大师傅去草里如厕了。”
果然,快要离开时,听到陈鸢呼喊,疯老头从草里冒出乱蓬蓬的脑袋,提着裤子跑了出来,接过递来的稀粥,坐去角落一边喝,一边还将捉来的两只蛐蛐放到护栏上,用法力控制,两回厮杀,惹得格子里的一帮人杰都探出脑袋来,打赌谁会赢。
牛车缓缓走在道路间,缰绳由孙正德拿着,陈鸢则在一旁,看着图纸,往前向西便是出鹤州往洛都过去,西北那边,已经没必要去了,不如走东齐州,万佛寺正好也在那边,沿途州郡不少,演上几出戏效果应该不错的。
拿定主意后,将图纸放去老牛下巴,点了点位置,在老牛白眼里,那边挥着鞭子的胖道人愣愣的看着回落坐下的陈鸢,指着低头瞅了眼地图,自个儿寻道拐弯缓缓而行的老牛。
“本道走之后……这老牛都会看地图了?”
“它已成精了,还不能自个儿寻路?不能只拉车,那就太惯着了。”陈鸢笑着,拿出《黄川杂疑》翻看,已经好久都没这般静下心来翻书了,一旁的胖道人听着这番话,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干脆也放下鞭子,翻起平日记载道法的书册来。
官道漫漫,烟尘长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