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姓男子激动的挥手,满脸通红,让一旁的林姓男子微微惊愕,遇上偷盗,丢了家当都不见他情绪这么大起伏。
那边,听到声音的陈鸢回过头,见到跑来的身影,脸上也泛起微笑。
过来的男子,正是曾经的三师兄,赵三。
几年前在洛都被地民化作的美貌妇人,吃的戏班只剩他一人回去,想不到又碰到了,不过为何只有两人,还有一头驴,难道不做这行了?
思绪一闪而过,陈鸢回过身,抬起手:“三师兄,一别多年,胡子都这么多了。”
“老四,你倒是一点都没变。反而还越来越年轻了。”赵三看着面前曾经的戏班师弟,激动之余,心里百感交集。
一别将近六年,风里来雨里去的,寻常人的样貌、精气神多少都会有变化,可陈鸢好似没变过一样,当初在戏班时是什么模样还是什么模样,只不过多了一种……一种,让赵三说不出的感觉。
不过想到老四本就世外高人,寿命铁定也比常人长,想想也就释然了。
“三师兄稍待,我与这胖子先收拾了家当,咱们等会儿边吃边聊。”陈鸢笑着朝两人说了一句,便去了牛车收拾木凋,将戏台上的背景拔下入袋,收拢戏台插好木栓。
赵三以及他带来的那个男子连忙也上来帮忙,毕竟等会儿要借盘缠,不殷勤一些怎么说得过去?
忙碌间,那男子也小声问道:“赵兄弟,他真是原来那戏班的师弟?”
“岂能有假,老四可是高人,跟你说,这木凋戏许多故事,都是出自我这师弟之手,还有之前咱们那些木凋的模样,也都是我师弟想出的,还可辟邪呢,就问你厉不厉害?”
高人?
能有多高?跟这车厢一般高?
那男子多少觉得赵兄弟为了抬高自家师弟吹嘘的,这般年轻,那么多故事怎可能全部出自他手?就当做笑话听听,也不好揭破。
待收拾的差不多,他也向陈鸢自我介绍了一番。
“陈兄弟,在下林大石,跟你师兄合伙戏班的,也是青山县人氏。”
“幸会幸会。”
初次见面也没什么好说的,这边收拾的差不多,陈鸢让胖道人赶了牛车,与师父一起,带着三儿还有那林大石去了附近酒肆,点了一桌饭菜,聊起这五年来的过往,三儿问起这些年陈鸢去了何处,做了什么。
有外人在,陈鸢说的倒是含蓄,只是一边吃饭一边聊些途中见闻。
不过三儿是知道师弟是高人的,又免不了想在同伴面前炫耀一番,忍不住问道:“那师弟这些年可遇上什么妖魔鬼怪被你降了?或是游遍山水,有着常人无缘见到的仙境?”
“不好说不好说。”
陈鸢打着哈哈,摆了摆手将话头打住,真要说出来,怕将二人给吓到。
随即又聊了一些家常,也知道三儿两人落难,被人偷了吃饭的家当,想要借盘缠回青山县,正好他也要过江,便邀两人一同上路。
“老四,你就讲出来听听,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是连鬼都不一定见过。”
“你见过的。”
不知是不是喝过酒的缘故,陈鸢见三儿不依不饶,有着玩笑的口吻,索性说道:“这些年啊,去过不少地方,杀过胡人,闯过沧澜剑门,还跟天雷顶了几下,来的时候,还去了一趟仙境,跟其他修道中人,与妣壬神打了一架。”
嗤~
车撵本就宽阔,挤上四个人也没问题,那叫林大石的男子坐在三儿旁边,听到这些话,忍的嘴角都差点绷不住大笑出来。
呵呵……
一个演戏的,把自己说得真跟世外高人一般。
真要那样,还演戏干嘛?不得飞上天去,喝琼浆玉液?
就是这人似乎看起来有些脸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林大石忍着笑意,心里滴咕几句。
不过,他总觉得背后有许多双眼睛盯着自己,回头看去车里,俱是一个个木偶木凋,以及一个玩着蚂蚁的老头子。
没有其他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