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离谢过了顾神医,并没有立即将药丸服下,而是小心地收好,等待着今后有需要的时间再吃。
他们离开了顾神医所在的大山,这次前进的目的地,不是周离心心念念地主城,却是离主城有几万里距离的一处荒漠。
相传那里黄沙漫天,遮天蔽日,白日太阳毒辣得能够烤下人的一层皮,可到了晚上,又冷到能让人血液结冰。黄沙之下生活着许多毒蝎毒虫,藏在暗处只等着给过路的人一个致命的袭击,荒漠里更是没有太多的植被,无法提供适宜人类居住的条件,只有那些被流放的狂徒才会生活在此,可谓是极度危险的一个地方。
周离往这里来,不是来送死,而是准备收容母亲生前给他留下的一支部下,这些人很神秘,周离几乎不知道有关于他们的任何信息。但是如果不找到他们,周离注定无法为自己的父母报仇,毕竟他手下现在只有周蓝等人,同拥有一城兵力的他的哥哥对抗,无疑就是以卵击石。而相比之下,深入荒漠寻人,实在比前者容易太多了。
“若是我能找到并且收容他们,我就有为父母报仇的希望;若是不能,我就独身一身潜入城中,就算是死,也要揭穿他的阴谋。”
周离说这话的时候,漆黑的眼睛中一派坚韧,成熟得不像是他这个年龄的少年。
然而下一刻,“成熟”的少年就被苏幕遮叫去吃饭了,谁让苏同学的厨艺实在是太好了呢?他们这一路的赶路都快变成吃吃吃的美食之旅了。
这一日,他们行至一座城前,巨大的城门高耸如云,城门之外,有两列金吾卫严兵把守,认真的检查每一位入城之人的身份证明,还要问十分详细的问题。正因为如此,城门外排起了长长的两支队伍,其中有平民也有贵族。
此时正值上午,气温一点点地攀升,这附近也没有什么树荫遮挡,无茶馆歇脚,排队的人都悄悄地抱怨了起来,说这群金吾卫做事也太不地道了。
当然,平民还只是小声地抱怨,甚至不敢说出什么难听的话,生怕被前方的金吾卫听到了,但贵族就没那么多的顾虑了——这不,正在被两个金吾卫盘问,就快被问出祖宗十八代的黑发黑眼的贵族青年终于不耐烦了,嚷嚷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平日里也没见查这么严,我回自己家怎么还这么麻烦?我一大早排队,到现在都没进城,你们这些金吾卫是成心找我的麻烦吗?!”
他的话引起了身后一片附和。
金吾卫眼睛都不抬,确定这人身份没什么问题后,见他还站在门口不走,直接一巴掌将他推了进去,随后又开始继续盘问下一个人。
那贵族青年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想要发脾气却没人理他,气得他脸都涨红了。青年一挥袖,刚召唤出自己的坐骑,门口的金吾卫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枪”,对着那坐骑就开了一“枪”,坐骑到底,被几个金吾卫联手拖走。
那青年屡次三番地遭遇金吾卫的“羞辱”,几乎是暴跳如雷,可还没等他把脾气发出了,金吾卫统领就用没什么感情波动的声音说道:“如今全城戒严,除城主之外,任何人不得私自召唤坐骑在城中行动。陈公子,你的坐骑我们已经送回你家去了,劳烦你入城自己做车回吧。”
这位陈公子的脸色由红变紫,瞪着金吾卫统领,都快气晕过去了。可到底他还是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气咻咻地转身离开了。
其他人见这位贵族青年都遭受到了这样的待遇,又听到“戒严”两个字,更不敢在这些金吾卫面前再抱怨什么了,一个个安静如鹌鹑。
周青在最后面看得新奇不已,悄悄地拉了拉站在他前面的仁兄的袖子。待那位仁兄回过头的时候,周青悄悄摸摸地问道:“兄弟你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查的这么严格?”
那位仁兄也叫太阳炙烤地憋了一肚子气,闻言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我怎么知道?我家世世代代都住在这里呢,还不是得在这里排队。该死的,前面人都是做什么吃的,怎么过了这么久还不见往前移动!”
周青被仁兄十分具有艺术性的白眼惊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在这里也问不到什么,就过去悄声把这件事给周蓝说了。
周蓝听后,也只是皱了皱眉毛,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她叫周青这个皮糙肉厚的家伙先去队伍后面排着队,一会儿再找人换他。
周青乖乖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