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九龙潭山半山腰的飞瀑潭边。
宇文宝手持着一柄横刀,又劈又砍的虎虎生风。
李元吉身着一身秋衫,陪着身着墨色长袍的李孝恭,坐在草庐里,一手拎着滚烫的水壶,一手虚扶李孝恭面前的茶碗,为李孝恭冲了一碗红枣薏米茶。
茶是李孝恭带来的,茶方是孙思邈开的。
主要的功效是帮李孝恭祛除身体里的湿气。
李元吉对这种药茶,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他更喜欢喝炒茶,只是炒茶的法子已经教给了府上的人很久了,府上的人也没有弄出炒茶。
所以李元吉只能将秋菊晾干了做茶。
“呼呼……”
李元吉端起了烫手的茶盏,小口小口的吹着气。
李孝恭用呈酒的竹勺给自己的茶盏里甜了一勺冷酒,端起茶盏咕嘟嘟咕嘟嘟的一饮而尽。
李元吉看着嘴角直抽抽。
孙思邈要是知道了李孝恭将他开的茶方这么用,估计得气的吹胡子瞪眼。
“咚……”
李孝恭喝完茶,将茶盏往矮几上一磕,哼哼着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李元吉放下茶盏,“我也没献殷勤啊。”
李孝恭拿过了身边的酒坛子,猛灌了一口,鄙夷的道:“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就没给人斟过茶。”
李元吉瞥着李孝恭,“那不是因为我的茶艺不够纯熟嘛。”
李孝恭哼了一声,没有再搭理李元吉。
李元吉沉吟着道:“你觉得平城侯的刀法如何?”
李孝恭放下了酒坛子,拿起矮几上的一块冷鹿肉,一边用刀子割着吃,一边鄙夷的看着李元吉。
李元吉叹了一口气,“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此次请你过来,确实有所图谋。”
李孝恭鄙视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有话也不好好说,非要装腔作势的人。”
李元吉看着李孝恭,幽幽的道:“你此次回京,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可比我能装多了。”
李孝恭脸上的神情一疆,恶狠狠的瞪了李元吉一眼。
李元吉纯粹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当时他心里正乱着呢,不知道李元吉是敌是友,自然得装腔作势的试探一番。
如今却被李元吉当成了把柄,拿来反击他。
“你还想不想求我了?”
李孝恭瞪着眼睛问。
李元吉端起了茶盏,疑问道:“堂兄怎么知道,我有事求伱。”
李孝恭嫌弃的看了一眼在飞瀑边上舞刀的宇文宝一眼,没好气的道:“你让那个二愣子在水潭边上舞刀弄枪的,折腾了一个时辰了。
你什么心思,还用猜?”
李元吉赞叹道:“堂兄果然聪慧。”
李孝恭恶声恶气的道:“你就别奉承我了,难道没人告诉你,你奉承人的时候,看着很虚伪吗?”
不等李元吉搭话,就听李孝恭又骂骂咧咧的道:“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给我整那些虚的。”
李元吉就很尴尬,道:“堂兄觉得平城侯的武艺如何,能不能在你手底下做一个监门将军?”
李孝恭自从顺应李渊的心思,辞去荆州大总管、以及节制益、交、扬各州的职位以后,李渊对李孝恭的态度立马就变了。
从此前的不管不问,不搭理,变成了又管又问,又搭理。
每日早晚,都会派人给李孝恭赐菜。
时不时的还将李孝恭叫到宫里去,陪他一起欣赏歌舞,看到兴起的时候,就一个劲的往李孝恭府上塞女人。
短短数日,李渊已经赐给了李孝恭十八个舞婢,三部乐手,一百七十四个仆人,两座皇庄,一座马场,另有伺候皇庄的佃户、伺候马场的马仆数千人。
不仅如此,李渊在今早的时候,还晋李孝恭为河间郡王,加一千多户封户,六百侍从,六部剑班,同时还任命了李孝恭为左监门大将军,掌左监门上下。
跟李艺、丘和等一众兼任着十二卫四府的大将军的人不同的是,李孝恭有实权。
手里有李渊赐下的半枚左监门的兵符。
李元吉有心安排人进十二卫,谋取要职,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在得知了李孝恭成了十二卫四府的实权派人物以后,就把主意打到了李孝恭身上。
李元吉原本是准备让宇文宝出任潼关守将的,但是宇文宝火烧了长安城外的良田以后,在李渊心里的印象分大减。
李元吉即便是想办法为宇文宝争取到机会,李渊也不会任用宇文宝。
所以李元吉准备让宇文宝先去左监门混一下,混点资历,等李渊对宇文宝的印象分拉上来以后,再帮宇文宝谋潼关守将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