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可是一位智勇双全的开国皇帝,戎马半生,岂是一点点威逼就能吓唬住的?
说起来,李渊年过半百,皮肤已经松弛了,皱纹遍布,李世民是怎么下得去口的?
“你那是什么眼神,不相信为父?”
李渊察觉到了李元吉的眼神不对劲,呼喝着问。
李元吉毫不犹豫的道:“信,怎能不信呢。最英明不过父亲您嘛。”
李渊总觉得李元吉这话毫无诚意,甚至还带着一丝调侃,但是他就是没办法对李元吉生气。
生不出来。
以至于他想找个理由,让李元吉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父亲的威严,都做不到。
“你就是个奸猾的无赖!”
李渊没好气的瞪着眼抱怨。
李元吉就当没听见,反而关心起了献春门刺杀的事情,“父亲,献春门的事情查清楚了?真的是二哥的人做的?”
李渊哼了一声道:“你这么想知道?是不是想效仿啊?”
李元吉一脸无语。
李渊现在就是存心在找茬。
李建成和李世民现在已经满足不了他的发泄欲了,所以他见谁都想收拾一下。
“父亲,您也太看不起儿臣了吧?儿臣虽然不如大哥二哥聪慧,但也干不出这么蠢的事情吧?”
李元吉冲李渊翻起了白眼。
在宫里行刺,是个人都知道是自己人做的,根本经不起查。
只有蠢到极点的人,才会这么干。
李建成此次派人行刺,也是带着极其浓重的政治目的的,行刺本身并没有太大的意义,行刺背后所要达成的政治目的,才是值得深思的。
再说了,李元吉要行刺的话,也不用那么麻烦。
刚才李建成和李世民在殿里的时候,他就能轻而易举的让这座江山,就剩下他一个主人。
毕竟,这个时代的所有的建筑,是依托在柱子上建造的。
以他的力道,轰翻殿前的几根柱子,然后撑起一根柱子,等到两仪殿的废墟,将李渊、李建成、李世民彻底的掩埋,还是可以做到的。
事成之后也好洗白,只需要静静的等着被挖出来,然后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将所有的一切推给修缮两仪殿的官员就好了。
毕竟,两仪殿塌了,肯定是此前修缮两仪殿的官员工作没做到位,绝对不可能是被人砸塌的,人力即便是能扛千斤,也做不到这种地步。
“你之前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在太极殿前大闹一场的事情,难道不够蠢?”
李渊冷哼着问。
李元吉在李渊瞪大了的眼神中,在刘俊惊恐的眼神中,抛起了手里的玉玺,不咸不淡的道:“儿臣又继承不了您这个位置,也没想过要继承您这个位置。
儿臣心里不痛快,撒点野,又如何?”
李渊等李元吉将手里的玉玺颠稳了,一把夺过李元吉手里的玉玺,稳稳的放在了一个木托上,交给了刘俊放在了一侧存放玉玺的地方以后,才吹胡子瞪眼的道:“那可是国之重器,岂能被你如此亵玩?”
李元吉瞥向李渊。
刚才被你砸的嘭嘭响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心疼。
李渊感受到了李元吉异样的目光,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双标了,哼了一声后,道:“你就算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想要率性胡为,也不能在百官面前,坠了自己的威仪。”
李元吉满不在乎的道:“只要父亲您在,我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我的威仪都在。”
李渊下意识的要点头。
理确实是这么个理。
他是大唐的皇帝,他儿子哪怕是个无赖,天天耍死狗,天下人也得敬着。
不过,头点到了一半,李渊就察觉到了不对。
儿子不是这么教的。
“胡说八道,你这是歪理邪说!我又不能庇佑你一辈子!”
李渊喝骂。
李元吉感慨道:“那我就去烧香拜佛,祝愿父亲活他个一万岁。”
李渊彻底乐了,笑骂道:“还活一万岁,你以为我真的是个王八啊?你这个逆子,油腔滑调的,就会哄我开心。
不过以后不许去拜佛,要拜也得拜神仙。”
自从魏晋南北朝以后,做皇帝的对佛门几乎都没有什么好感。
因为梁武帝那厮读佛经读傻了,居然将自己卖给了佛祖,还让臣子们拿钱把他给赎回去。
以至于后面的皇帝,对佛门都保持着相当大的警惕心。
大唐的太史令傅奕,数次上书奏请李渊灭佛,若不是李建成阻止,李渊都答应了,可见李渊对佛门没啥好感。
能说出这种话,也在李元吉意料之中。
李元吉趁热打铁,又陪着李渊说了一堆的俏皮话,说到李渊困意横生,哈欠连连的时候,才停下。
李渊就那么大大咧咧的躺在自己的宝座上睡着了。
刘俊感动的一塌糊涂,请李元吉到了前殿,“还得是殿下有能耐,三言两语就将大家哄睡着了。”
李元吉白了刘俊一眼,对这厮没啥好感了。
这厮就是一个李渊的铁狗腿,对李渊情真意切,对其他人都不讲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