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河北道各地的货物,为何只能运抵洛阳,不能运到长安,李元吉不需要多说,李渊也会清楚。
因为这一段漕运,归陕东道大行台管,需要李世民开口。
李渊绕有深意的看向李世民,嘲讽的道:“二郎啊,你可以啊,你弟弟要赚点喝酒吃肉的钱,你也要阻止。”
李世民郁闷至极,有点想将李元吉吊起来打一顿的冲动。
李元吉府上的船,从洛阳到长安通行,他什么时候阻止过?
他手底下管漕运的官员,又什么时候使过绊子?
他还不至于为了漕运上的那点事,跟李元吉起冲突好不好?
他手底下管漕运的官员,也没胆子为难李元吉府上的船好不好?
“父亲言重了,儿臣可从未阻止过四弟府上的船从洛阳赶往长安。”
李世民郁闷的说着。
李渊一愣,狐疑的看向李元吉。
不等李元吉开口,李世民又补充了一句,“据儿臣所知,四弟府上的船,截至目前为止,还没有一艘赶到洛阳的,更别提从洛阳赶往长安了。”
李渊更狐疑了。
李元吉干笑着道:“有备无患,有备无患嘛。”
李渊白了李元吉一眼,没好气的道:“捕风捉影的事情,以后就不要再提了。我回头会下旨,将督管漕运的衙门的职权,分出一部分,由你独掌。”
李渊对儿子,就是这么豪横,就是这么大方。
儿子要通过漕运赚取喝酒吃肉的钱,就毫不犹豫的从督管漕运的衙门分出了一部分职权,给儿子开了一个大口子。
李建成和李世民觉得有些不妥,但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
李元吉此举只是重在捞钱而已,又没有谋权,也没有扩充兵马,对他们没有太大的影响。
如果李元吉捞钱,他们都要唧唧歪歪的话。
那李渊就会郑重的重新审视他们一番。
亲兄弟在自家的家业里,捞点钱而已,这都容不下,那登基了以后,还不得要了亲兄弟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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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父亲,只是儿臣的手上没有合适的人选去督管此事。”
李元吉心里都乐开花了,但脸上却是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李渊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看向了李建成和李世民,不咸不澹的道:“你们两个人手底下能人辈出,你们又是做兄长的。
不打算出点力,帮帮自己的弟弟吗?”
李建成和李世民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李渊脸一黑,“元吉为了你们两个逆子,不惜带病入宫,为你们说项,你们难道连一点儿表示也没有吗?
你们刚才不是很大方吗?
现在又装聋作哑起来了?”
李建成和李世民一听这话,知道不放血不行了。
李建成当即咬咬牙道:“儿臣宫里的武士逸,此前在四弟麾下做过户曹,跟四弟搭伴,应该会得心应手。
儿臣愿意让他,让他去帮四弟做事。”
李世民沉声道:“儿臣府上的参事武士让,乃是武士逸的弟弟,他们两个搭伴,做起事来,应该会事半功倍。”
李渊脸依旧有点黑,“那要不要我将武士棱和武士彟也调到元吉府上去,让他们兄弟凑齐?”
李建成和李世民弓着身,没有搭话。
李元吉愕然的瞪起眼。
你们父子三个不对劲啊。
你们把武氏一家子短命鬼弄到我府上,是想要我的命啊。
我可不想跟武媚那个疯婆娘沾染上任何关系啊。
“父亲……此事……”
李元吉毫不犹豫的开口拒绝。
武士棱是武媚的大伯、武士逸是武媚的二伯、武士让是武媚的三伯、武士彟是武媚的老子。
几乎清一色的短命鬼,贞观初,全灭。
以至于武媚在争权的时候无人可用,只能用家里一些不成器的兄弟。
李渊不等李元吉把话说完,就拍板了,“哼,看来你们两个是主意已定了。那就这么定了。不过武士彟如今充任着荆州大总管,不宜调动。武士棱又专事农事,也帮不上元吉什么。
就只调遣武士逸、武士让去帮元吉督管漕运吧。
武士棱可以到元吉新设的潭山文馆,去充任一个农学博士。”
李元吉赶忙道:“父亲,武氏三兄弟官爵不低,全部调遣到我府上充任小官,是不是有些折辱人才了?”
李渊瞪起了眼,认真的教训起了李元吉,“你给我记住了,再有能耐的人才,能被我们父子所用,也是一种荣幸。”
这种蛮横、霸道、不讲理的话,李渊说起来一点儿也不觉得难为情。
李建成和李世民还一副深以为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