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的百花宫中。
每一颗树上都挂上了精致的灯笼,一群身穿各色衣着,却都十分华贵的少女们在月下赏梅。
今日的宴会,本就是昌邑公主以自家宫中的梅园开花,邀请诸多贵女过来。
一众丫鬟宫女手提灯笼,整座梅园灯火辉煌,一片光明。
昌邑公主亲自作陪,颇有几分大姐大气质的说道,“诸位姐妹看我这梅园如何?”
一个身穿赤色狐皮,画着比昌邑公主更浓郁的妆容,她叫张如月,是当朝太傅张久的孙女,她看昌邑公主的眼神带着嫉妒与羡慕。
她张如月也是京都有名的才女,这几次却屡次被一向瞧不起的昌邑公主的诗词比了下去。
就连教她们的王大儒,也屡次夸赞昌邑公主。
“容儿前几日作的诗在书院大放异彩,连王师都夸赞了数次,今日这般美景,不知道公主愿不愿意为咱们露一手。”
安心悦有些厌恶的看了张如月一眼,尤其是目光在她身上的赤色狐衣上停留了一刻,那是狐妖的皮毛。
昌邑公主眼神一亮,小拳头紧紧捏住,有些发白。
终于来了。
哪有什么亲近的女闺蜜,每次见面表面一团和气,实则暗中处处都是竞争。
前一阵子没遇到左道奇前,她被王先生打板子的事,就是眼前这群好姐妹传出去的。
还有孙旺祖这群人,每次自己出宫都能‘很巧’的遇到,多半也是这群好姐妹。
所以面对能出风头的机会,小公主拳头已经硬了。
“正好前几日出宫,便有了一些灵感,今日与几位姐妹一同赏梅,倒是有几分把握写出来了。”
张如月怪笑一声,“看来容儿是早有准备了。”
昌邑公主从采儿手中接过灯笼,“不值一提,只是首小词,比不得七律大诗。”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随着小公主富有感情的吟诵,在场人都安静了几分。
等到她读完,场中彻底陷入了安静,唯有那冷风呼啸,将梅园中的梅花吹得东倒西歪。
张如月面色难看,她怀疑,小公主做出这首词,是蓄谋已久,‘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一下子将她们这些人压了下去。
安心悦对人类的诗词没什么兴趣,只是在一旁噙着好看的笑,看着小公主人前显圣。
她心知肚明,这首词是那个左大路所作。
看这群人对诗词的震惊程度,她心中对左大路的忌惮更甚。
张如月从石桌上悠悠起身,“容儿啊,你这进步真是飞速,不过我怎的有些不信,这是你做出来的……”
说到这里,她向一个长得不太主流的女人打了个眼色。
那女人起身,怪笑着接话道,“莫不是从别处抄来的吧?”
昌邑公主被人当面揭穿,丝毫不见慌乱,小路子是她的人,这词就是小路子做的,抄谁的?
“张姐姐你可真谨慎,是不是抄的,明日你拿着小样,去问问王先生不就知道了?不过你可别说怀疑人家是抄的,不然王先生打你板子,人家会心疼的。”
有张如月的人,自然也有昌邑公主的人。
“就是,张如月,容儿是不是抄的,也是你能怀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