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何曾归处、徐福至京【4k(1 / 2)

思故乡啊!

念到此处,陈珂泪水再次悄然落下。

天空上那一轮月亮默默地照耀着,陈珂此时已经泣不成声。

身处异地、如何不思乡情切呢?

每至夜深人静的时候,听着窗外的蝉鸣声,陈珂每每都想令人将那些蝉全都杀死!

滴滴咕咕的蝉鸣声,让他辗转难眠。

只是终究是不知道,令他辗转难眠的,到底是蝉鸣亦或者是思乡了。

哪怕他现如今是九卿之一的少府,哪怕他现在荣华至极,又有什么用处呢?

富贵不贵乡、犹如锦衣夜行。

此处虽好,何曾是他的归处?

往日里这些情绪积攒在一起,陈珂不曾察觉到,只是一副与世间不同的样子、

而今日,一句与他母亲重合了的「天寒加衣」让这些积攒很久的情绪瞬间爆发了。

夜深人静了,陈珂和衣而眠。

..........

章台宫中

待到韩谈回来之后,将陈珂的所有作态都说了,嬴政脸上带着诧异。

打发走了韩谈,嬴政陷入了沉思。

陈珂为何愀然落泪?

“顿若。”

顿若从阴影中走出,神色坦然,他知道皇帝想让他干什么。

“臣在。”

嬴政声音沉重:“你查一查,看看此中有什么事情。”

顿若低头应答。

“喏、”

而待到顿若走了之后,嬴政只觉着更加头疼了。

本来是好心,但现在怎么感觉好心办了坏事,戳中了自己这个咸鱼臣子的痛处?

嬴政不由得想到、。

这家伙不会罢工吧?

若是罢工了,那些事情该交给谁做呢?

..........

宜春宫中

扶苏手中捧着书籍正在读着,时不时的打着哈欠。

他的一旁,一个看起来俊秀,但显得很是调皮的少年坐在那里。

正是胡亥。

胡亥此时手中握着笔,正在仔细的写着之前陈珂布置下来的课业。

少府、皇帝已经南巡归来半个月了,这个家伙的课业还没有补完。

无奈之下,扶苏只能够每日看着胡亥写。

胡亥跪坐在那里,就像是膝盖下面长了个钉子一样,死活都是坐不稳。

他一会儿挠挠这里,一会儿挠挠那里。

半晌,才写了几个字。

一旁的扶苏过来检查进度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惨不忍睹的进度。

他扶额长叹。

“亥弟,不是我不帮你。”

“你若是真的继续这样下去,你觉着老师抽出来时间的时候,你的下场会是如何?”

扶苏的声音很温和,但其中藏着的威胁却是显而易见的。

胡亥的手下意识的一抖。

扶苏见状继续说道:“老师南巡归来的那天,便是与父皇说了你课业的事情。”

“父皇亲自令人打了你的手板。”

“如今,你故态萌发,一直不写课业的事情,若是让父皇和老师知道了.....”

后面的话不必再说,胡亥直接扑在课业之上,急匆匆的写着。

他可不想见识到他老师是如何收拾人的。

“嘶”

胡亥只是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就觉着浑身发寒,脸上带着害怕的情绪。

而一旁的扶苏看着他这个样子,脸上不由得闪过一抹笑意。

至于这么害怕老师么?

看着老老实实写着课业的胡亥,扶苏不由得想到了半年前那个顽皮的幼弟。

幼弟如今虽然依旧顽皮,但这半年的改变却是人人都可以见到的。

往日里身上,那被深宫妇人养出来的,一股子阴翳之气,全然消散了。

虽然时不时的依旧拿着阴森的眼神看人,但都是光明正大的。

近些日子来,也不曾见到他身边的侍奉的内侍和宫人身上有伤痕。

想到这里,扶苏又是哑然一笑。

休说现如今的胡亥了,就算是现如今的自己,不也是变化很大?

现在的他,和半年前的他一样么?

扶苏放下手中的书籍,望着大殿外的星空幽幽的沉思。

这个时候,叫他想起半年前的自己.......

“唉。”

扶苏又叹了口气。

让他回想自己当年的黑历史,其实还不如让他看着自己的幼弟写课业来的痛快!

至少看着胡亥写课业,是两个人一起痛苦!

.............

王五完成了一天的事情后,脚步轻快的朝着家中走去。

途径一处摊贩的时候,王五看着摊贩上摆着的东西,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

“拿一个这个。”

王五将手中的钱币递了出去,之后一只手拿着东西,继续往家里走去。

犹记得半年前,他从战场上下来,丢失了一只胳膊。

虽然凭借着战功、以及老将军的照料,不缺吃喝,但那个时候的他犹如行尸走肉一样。

如今的他,身为制造署的人。

虽然不算是小吏,但却依旧有了体面的活计,不至于再像往日一样坐吃山空了。

没过多长时间,王五就走到了家中。

推开门,就看见自己的妻子王刘氏坐在院落中,缝制着什么东西。

王五放眼看去,就看见是自己的衣衫。

大儿子、二儿子、三小子正在院子里来回的疯跑着,几个小孩子就像是疯了一样。

院子里那颗树的叶子已经黄透了,落在地上,风一吹显得萧瑟。

王五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袍。

“我回来了。”

王五的妻子抬起头,看着王五,脸上虽然有些皱纹,但却依旧笑着。

“回来了?”

“饭已经做好了,就等你了。”

“吃饭吧。”

..........

上将军府

王翦难得的过了一个舒舒服服的冬日,他躺在自家的床榻上,几乎不肯下床。

王贲看着自家老父亲的样子,无奈的扶额叹气。

“父亲,您这是干什么?”

“屋子里面烧的有火,怎么会冷到您呢?”

王翦撇了撇嘴,一副老子不听的样子:“我往前总觉着,陈珂那小子是个疲懒的。”

“如今换做是我自己了,我方才发现一个道理。”

王翦的神色很严肃。

王贲也是愣了一下,难道老爷子真的有重要的发现?

“父亲,什么道理?”

王翦裂开嘴一笑:“能躺在被子里,为何要出门受冻?”

“这是什么蠢货才会干的事情?”

说着,再次将床榻上的被子裹紧了身体。

“老夫如今已经这个年岁了,难道还要跟你们年轻人一样?”

“去去去,别打扰老夫休息!”

王贲看着自己父亲的气色,无奈的扶额。

其实前两年自己父亲的身体已经不太好了,但今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父亲的气色是一日好过一日。

只要父亲安康,其他的事情,即便父亲在怎么拖延、疲懒,他又能说什么呢?

.........

上将军府

蒙恬替面前坐着的弟弟斟了一杯酒,而后一边抿了一口,一边说道。

“年后,我大抵上就要去北疆了。”

他沉默了片刻后,看着蒙毅说道:“二弟,我走之后,蒙家之事,全然托付给你。”

“你可能不让大哥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