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千陵江纵贯大梁,支流极多,过了江陵府的后,水势也缓了下来。
江面上常有船只逐流,有出行走水路的渡船、有渔夫捕鱼的扁舟,有大户人家游玩的花船、亦有漕运所用的漕舸…
形形色色,却又毫无交集…
一条老旧的渡船在江面随波荡漾。
徐伯清半依在船头,头上带着竹篾编成的斗笠,身边放着空荡荡的鱼篓,手里拎着一根泛黄的鱼竿。
许是那江中之鱼太过难钓的缘故,他另一只手还抵在甲板上托着腮,眯着眼,打着盹儿…
不知何时,江面上多了一条渔船。
那船头立着几只歪着脑袋观察江面的鹈鹕,发现鱼后,鹈鹕纵身跃入水中,不多时便叼着一尾鲜嫩活泼的大鱼浮出水面,邀功似的主人面前昂着脑袋。
看起来与普通的渔船无甚区别,唯一的不同点就是这条渔船的主人是位穿着朴素的中年妇人……
那渔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在江面上荡漾时慢慢往徐伯清的船边靠近。
待接近几丈范围。
渔船上的中年妇人瞥了他一眼,见其眯着眼打着盹,眉头不经一挑,提醒似的笑道:“小哥儿醒醒,有鱼上钩了~”
随着她开口,那不曾动过的鱼漂陡然下沉,鱼线亦是被拉的笔直……
“咦?”
徐伯清惊疑一声,也从睡梦中惊醒,见那鱼线乱动,他意有所指的笑道:“这还真有鱼儿咬钩了,难得~难得~~”
说罢手腕一抖,鱼线破水发出‘漱’的声响,一尾肥美鲜嫩的大鲈鱼破水而出。
那分量少说也有七八斤~
他收杆收线,接住鱼后从鱼嘴中取出一枚钉子似的的直钩,侧过身子随手便将那鱼竿鱼钩丢回了船舱。
随即提着鱼鳃看向一旁的中年渔妇,目光微动的笑道:“嫂子真乃福星,我在这钓几天了,都没鱼儿咬钩…
您这一来,便有鱼儿咬钩了,还是这么一尾鲜嫩肥美的大鱼,这午饭是有着落了。”
“钓了几天怎会没鱼儿咬钩?”
那渔船上的中年妇人笑了笑,用揶揄的口吻说道:“怕是鱼儿咬钩的时候你在打盹才是。”
“哈哈哈…是极是极~~”
徐伯清神色莫名的笑了笑,拱拱手说道:“这鱼儿体肥肉美,又是因嫂子一言而得,在下一人独食未免太过可惜,不知嫂子能否赏脸移步一叙?”
“……”
渔船上的妇人微微一愣…
徐伯清见状拱拱手苦笑道:“是徐某孟浪了,嫂子有所疑虑徐某也能理解,既如此,那就此别过。”
“小哥误会了…”
那渔船上的妇人撑船靠近,待两船接近时,她迈步跨上渡船,笑道:“乡野妇人不识大体,还望小哥儿勿怪。”
“哈哈哈哈…”
徐伯清开怀大笑的支起身子,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说道:“我与嫂子一见如故,些许孟浪之言还怕嫂子责怪呢。”
“言重了…”
那妇人见他手里还拎着鱼,试探性的问道:“需要帮忙处理这鱼吗?”
“嫂子你坐好便可……”
徐伯清摆摆手,随身取过一把小刀,在船边就这江水,将手中的大鱼拨腮去鳞,去了内脏…
“我知嫂子久居水旁,肯定是吃腻了江湖海底的河鲜,但今儿,您可得尝尝我这手艺。”
“哦?”
妇人惊疑一声,笑道:“莫非小哥儿你做鱼的方法与众不同?”
“那倒不是…”
徐伯清拎出船舱中的碳炉,引火架锅后才意有所指的说道:“嫂子您有所不知,这世间千人千味…
做鱼的方法虽大致相同,但是我这人不一样,做出的鱼味道定然也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