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零章 段鸿远、玉剑山、《意气诀》(1 / 2)

徐伯清接那册泛黄的《意气诀》后,下意识的运起天目法眼仔细打量一番。

外表却如普通古籍一般,看不出有何异象,但翻开书封后,却如一把藏于鞘中的绝世宝剑被人拔出剑鞘一般!

在天目法眼注视之下…

书中似有一道持剑而立的身影,其人头发枯白,面容却只有中年,紧接着那人影在眼前幻化出万般动作!

脑海中也随之多出一篇《意气诀》的修行之法来!

这是……真意!

徐伯清呼吸一滞,微微有些出神的看着那人影的万般动作,舞剑时翩若游龙,杀伐时快如惊鸿,修行时气冲云霄…

通篇真意演示结束后,那书中的白发中年人看着手中长剑,兴味索然的叹了口气,随手抛弃手中长剑…

随即凝实的目光似乎看透到了书外!

徐伯清见状亦是一愣,不同年代,生死相隔的两人仿佛隔着一本《意气诀》对视上了目光!

很是玄奇!

那白发中年人的身影渐渐暗澹,拱拱手笑道:“鄙人段鸿远,在书中留此真意静待有缘人,道友既能看透此间真意,证明吾道不孤矣~

若道友是段家后人,吾心甚慰;

若道友非段家之人,还望道友念在此情,拂照段家后人一二…”

说罢,那书中白发身影的面色有些惆怅,神情中似乎还有些羞涩的说道:“若有机会的话,还请道友帮我向玉剑山武剑仙问声好,就说……算了…不说了……”

那白发身影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仰头大笑的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叹词:“世上方数日,道中已百年。未得长生果,终是了无缘。去休~去休~”

话音落尽…

书中真意消散,人影亦散…

段元泽见恩公只翻开书封便出神的愣在原地,气息不断翻腾,而手中的《意气诀》也无风自动的自行翻阅起来…

待书册纸页翻尽,甚至隐约听到了几声大笑,以及那两句‘去休~去休~’

随即便莫名的感觉心头一空,再看那本《意气诀》,其上似是也少了些什么东西!

他似是发现了什么东西,童孔勐地一缩。

《意气诀》在段家传承多代,其上每一个字符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可以清晰的记得,鸿远老祖在书中最后一页留下一首小诗:‘书中有真意,有缘可自观。待到阅尽时,吾道当重现。’

家中的祖辈不知研究过多少次这则小诗,给出的结论是鸿远老祖激励后人勤勉观书所留…

他深以为然,也同样奉为圭臬。

可现在,那则小诗,不见了!

这……

“好个段鸿远!好个《意气诀》!”

徐伯清回过神来,长长的舒缓一口气,看着手中的《意气诀》,由心的感叹道:“天下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剑痴段鸿远以剑入道,弃剑悟道,是个妙人~~”

想到那兴味索然的抛下手中长剑,想到那惆怅又羞涩的感慨,想到那欲说还休的无奈,想那仰头大笑离去的身影,想到那声叹词…

他又咋舌补充一句:“恨未生于同代!”

“……”

段元泽闻言如遭雷击,心中越发肯定恩公在自家的《意气诀》中见到了先祖真意。

他犹豫了一会儿,心中如有猫爪在挠似的,明明想问,又不敢开口…

徐伯清也看出了他脸上的纠结,不以为意的笑道:“此番我与你们兄弟二人算是沾上大因果了,想问什么就问吧。”

“……”

段元泽闻言这才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问道:“恩…恩公…您…您是不是在这《意气诀》中见到小人先祖的真意了?”

“不错…”

徐伯清微微颔首…

这《意气诀》算是一篇比较另类的武道修行功法,虽与武道同根同源,却又与一般武道修行的‘后天之境’、‘先天之境’划分不同。

《意气诀》修行分为四重境界,分别为‘气’、‘芒’、‘罡’、‘意’…

每重境界各有特色。

第一重‘气境’便是重养气,段元泽与段元思兄弟二人身上气的‘质量’远胜武道后天,便是源于此。

若是同样的招数,他们兄弟二人用出来的威力也会比其他武道后天要强势的多。

第二重‘芒境’则是重储备,显威能,此境界将上一重‘气境’所养的真气压缩,若以形态变化比喻,类似于将气态压缩成了液态。

不仅容气量大增,所用招式时更是如同吞吐锋芒,威能亦是大增…

第三重‘罡境’则是重威能,此境界对上一重‘芒境’压缩的真气进一步压缩,若以形态变化比喻,类似于将液态压缩凝华成了固态。

再一次对所养之气扩容,所用招式时犹如凝成实质,威能质变。

以段鸿远真意中所展示的罡境威能,说是一剑既出,如万剑归宗,不足为过。

而对第四重‘意境’的描写的少之又少,这重境界段鸿远只用诸如‘可悟而不可传’、‘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此境最易,同样最难’之类的话语轻飘飘的概过。

这般谜语人的姿态…

徐伯清看的却只想笑。

因为前世话本中对于这类意境的描写实在太多太多…

段鸿远以剑入道,被人唤作‘剑痴’,足见其爱剑程度,可他最后却兴味索然的抛了手中之剑…

由此可以看出,此境界大概率就是身与道合,不拘与形的境界!

他没法说…

是因为他本身对剑的执念太深,深到闭关悟道,最终才悟出其中道理。

这般性质,类似于他绕了七八个大弯路到达了终点,回头一看才发现,原来还有一条条更简单,更直接的路也可以到达终点。

只是自己执念太深,绕多了而已。

而他悟道后又要死了,既不想让后辈走自己绕过的老路,又没时间在去总结出那些更简单,更直接的路…

故而才说什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此境最易,同样最难’之类模棱两可的话,以期后辈可以领悟到…

徐伯清看着有些发愣的段元泽,用揶揄的口吻说道:“你家老祖确实惊才绝艳,也是个妙人,似乎……”

他声音一顿,想到那白发中年人脸上露出的惆怅和几分羞涩,挑着眉头笑道:“似乎还是个痴情种子,只不过看起来像是单相思的那种…”

“啊……”

段元泽瞠目结舌的愣在原地,满脸不可置信的呢喃着:“老祖是痴情种子?还是单相思?相思的是谁?”

“哈哈哈哈~~”

徐伯清开怀大笑,但也知道在人家后辈面前说人家老祖宗坏话确实有些不合适,故而摆摆手的说道:“这是你家老祖与我的约定,说不得,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