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非常少,而且那些符号,跟真意典籍是完全割裂开的两种东西。
慢慢的,他长大了,他不喜欢干架,就喜欢研究这些东西。
因为他身子骨弱,基本没法炼气,只是赶上了好时代,炼神之路开了。
他天生神魂强大,强大到快要压垮他那孱弱的肉身。
随着开始炼神,他才开始慢慢的收拢力量,开始反哺肉身,起码肉身不会再被强大的神魂压垮。
他从来不去前线参加战斗,在那个时代,他是一个异类。
被称之为懦夫。
他不在意,整天笑呵呵的,揣着手,老老实实的炼神,安安心心的研究他要做的事情。
有人问起,他便说,他想找到适合炼神修士的战斗方法。
纯粹的炼神修士,就算是去了前线战场,不够强大的,那也是累赘,会牵制队友的力量,因为太孱弱了。
他依然是整天揣着手,在别人看来,他就是个混子。
只是余子清却看到,他比谁都努力,为了研究出适合炼神修士的战斗方法,他的神魂已经伤了几十次了。
只是他天生神魂强大,天赋异禀,能自己恢复过来而已。
他将自己的能力,发挥到极致,几乎时时刻刻,都是在受伤状态。
比之前线的人遭遇的伤势,还要惨烈的多。
神魂之痛,远非肉身之痛能比,因为没法削减,没法屏蔽。
只是很多人都不理解,因为炼神之道刚开不久,谁也不熟悉。
从开始炼神,到七阶,他从未与人动过手。
直到有一天,对面的一支数万人的队伍,绕开了侧翼,来突袭后方。
数百万凡人,就在这里。
而这里的守军,却只有两千,最强的一个炼气士,也仅仅只有七阶。
没人知道,敌人是怎么越过绵长的战线,突袭到大后方的。
可到了这一刻,怎么来的已经不重要了。
退无可退,他依然是揣着手,脸上带着笑容,走出了简陋的城池。
别人都以为他终于勇敢了一次,在这一刻,起码没有丢掉血性,要与这里的人共存亡,还要先去死。
然而,却听他面带笑容,看着数万敌军,语气诚恳。
“请你们退走,我很不喜欢战斗。”
欢快的笑声,响彻天地之间,敌人都被逗笑了。
然后,一直很和煦,跟谁都是面带微笑的人,忽然不笑了。
那其他人,都笑不出来了。
“不走那就别走了。”
一首天天被这个混子挂在嘴边,没事了就哼两声的歌谣,被其唱响。
那平日里软绵绵的歌谣,此刻却尽是肃杀之气。
他将手揣在袖中,伴随着他面无表情的吟诵。
敌人的双目变得通红,他们的理智,在吟诵之中淹没。
数万敌人,自相残杀,状若癫狂。
无论多么惨烈的厮杀声,都没压得住他那低声的吟诵。
等到一切恢复平静,尸山血海,一片安静。
他的嘴角重新露出了微笑,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有人把他带了回去,发现他神魂之上满是龟裂,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个时候,还没人知道怎么治疗如此严重的神魂之伤。
本以为他死定了,没想到,仅仅几个月,他便自己恢复了。
嘴里依然有事没事,哼着那首欢快的歌谣。
然后,大家都知道了,他哼这首歌谣的时候,神魂必定会受伤。
他真的一直在做事情,不是个混子。
就像他说的,他不喜欢出手,他的手一直揣在袖中。
真需要他的时候,他也依然如此。
他说,他的手是用来写字的,不是用来杀人的。
没人敢笑。
因为,死在他嘴下的敌人,比九成九的战士都要多。
神祇点名要他的命,甚至为了要他的命,给开出了条件,三万里疆域。
人族这边自然没人鸟这种傻逼交易。
有他在,人族能拿到三十万里。
他依然继续研究,不忘初心。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慢慢的,人族最大的缺陷开始暴露了。
寿数太短了。
区区数百年过去,一代代人死去,有人意外战死。
失传这种事情,开始出现了。
仅仅只是真意法门,已经不够了。
战事开始陷入了下风,夺回来的土地,又被夺走。
老一代人死去,新一代人,被一点一点的洗脑,重新归于神祇麾下。
只是几代人,曾经的努力,便被抹杀。
他们从底层开始崛起,然而,现在神祇学会了,从最普通的凡人,开始洗脑,来反他们,掘他们的根基。
钝刀子杀人,慢,但是有效,因为神祇耗得起,他们耗不起。
战事到了最后,领地被不断的削减。
他也慢慢的老了,他的手依然揣在袖中。
这个时候,又是一场大战,他一个人,咒死了三位小神祇。
被夺了一部分道的神王,开出了新的条件。
只要他死了,就给予人族一千年的和平,不再继续压制。
他去谈了,除了上述条件,再加了一个条件,从此之后,神祇不准插手除了炼气士之外所有凡人的事情,也不准滥杀凡人。
作为代价,他可以去死。
若是神祇不答应,他便拼死一搏,用生命来拉所有可以被咒死的神祇去死。
神祇不想看到最后的困兽犹斗,就答应了这个条件。
一千年,对于神祇,弹指一挥间。
他们对时间的理解,和人族对时间的理解,是完全不一样的。
而就是这种偏差,造就了绝地大翻盘。
他回到了人族,终于拿出了手,提起了笔。
他写下了一个个符号。
后来有人叫其符文,或者叫文字。
不用真意,便可让所有人,都能理解记录下来的东西。
包括最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从今天起,造化不能藏其秘,灵怪不能遁其形。
所有人,都可以精准的用最普通的文字,记录下来他想记录下来的一切。
这便是传承之基。
他的神魂,这一次,再也无法承受,无法恢复了。
他燃起了熊熊烈焰,神魂在烈焰之中化作了光。
最初的传承之火,点燃了。
他的光芒所照之处,挥洒的火苗,点燃了一把又一把火。
将念,印入血脉之中,印入神魂之中。
这一刻,他叫做文君。
因为他知道,他要点燃了最初的薪火,是需要鲜血来铺路的。
所以,用最后的机会,趁机讹了一笔。
换来了一千年时间,还有所有凡人不被滥杀的规则。
有了根基,有了传承,这一千年时间的意义,便完全不一样了。
当然,那个时候的神祇,还没切身感受到,此后的一千年代表什么。
画面至此,彻底消散,余子清回过神。
脑海中依然印着文君揣着手,脸上带着和煦微笑的样子。
一个人,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笑着,便能挡得住数位神祇不敢迈步。
他不笑了,立刻就能让对方仓惶逃走,生怕跑得慢了,就被这个怪物咒死。
他看着石板上最后的记载。
一千年,炼气士的法门,被记录,被传播,数量开始井喷。
秘法秘术井喷,咒法开始在炼神修士里扩散开。
只是数百年,神祇便胆寒了,他们毫无意外的,宁愿付出巨大代价也要毁约。
然而,晚了。
修士的金字塔形结构,已经构建完成。
最底层的数量极为庞大的低阶修士,以足够的数量,催生出更强的。
然后更强的再催生出更强的。
跟如今的结构一模一样。
最终,神祇掌控的世界,被掀翻了。
余子清看着石板,有些恍惚。
这一次,他也再没遇到什么阻碍,也没有什么力量去试图抹去他有关文君的记忆。
显然是巨佬已经扛过了最初的一波阻碍。
他收起石板,对着地洞下面拱了拱手。
“大哥,我先走了,我会将这个东西传出去的。”
余子清悄悄离开了群山深渊,回到了养生会所。
他看着空荡荡的会所内部,随口问了一句。
“这些天没人找我吧?”
“没有。”看门饿鬼的身形,无声无息的在一旁出现。
明明是这般突兀的出现在他的感知之中,余子清却没有感觉到突兀,感知反而觉得一切正常。
这家伙的存在感越来越低了。
尤其是他那看起来很是诡异邪门的装扮,偏偏让人感觉不出来突兀,矛盾的感觉让他非常难受。
余子清拿出石板,交给看门饿鬼。
“有个事,别人来办,我不太放心。
只有你来办,我觉得最靠谱,你就出门一趟,没问题吧?”
余子清哄着看门饿鬼,让他多出去走走,不跟人交流,那也要多看看,多见见。
看门饿鬼有些犹豫,却还是应了下来。
“没有问题。”
“你将这个石板,送到离火院,闻凌游手中,就说是我们这边刚收购到的。
然后看不明白上面记录的法门,请他破译一下,石板可以送给离火院。
回来之后,我想办法,给你换一张好看的脸。”
一听这话,不想出门的看门饿鬼,立刻精神一震,拿着石板,瞬间消失在余子清的感知之中。
余子清刻意去感知,才隐约察觉到,看门饿鬼直接穿过了阵法离开。
那鬼阵法,连点反应都没有。
真是越来越极端了,他的存在感低到低级的阵法都没法察觉到他的存在了。
看门饿鬼不愿意出门,但有必要的时候,他也不是太抗拒。
他带着石板,一路前行,路过布施镇外的时候,看了看一艘飞舟。
他登了上去,没人发现他的存在。
蹭了飞舟,飞到大离都城附近,他才直奔离火院而去。
跟着一个离火院的学子,趁着阵法开启的时候,进入其中。
离火院大门上的一面镜子,微微一闪,隐约印出来一个一闪而逝的身影,但快到根本反应不过来,就消失不见了。
镇守的院首,睁开眼睛,检查了好半晌,都没查出来什么。
他微微蹙眉,来到闻凌游的居所前。
到了地方,他的心神微微一跳,感觉到有人看了他一眼。
他环顾四周,想到刚才的事情,手捏印诀闭上了眼睛。
霎时之间,便感觉到,有个人就站在他不远的地方,看着他。
睁开眼睛,便见一个头发、面皮、衣服都透着诡异的饿鬼,捧着一块黑石板站在那,很客气的问了一句。
“这里是闻凌游前辈的住所么?我来送个东西给离火院。”
镇守院首微微蹙眉。
“这里就是,你怎么进来的?”
“啊,我直接进来的,没人理我,我家大人让我送个东西来。”
“给我就行了。”
“不行,我家大人说,要给闻凌游,你是闻凌游么?”
镇守院首暗叹一声,暗暗自嘲,他跟一个饿鬼较什么劲。
“你跟我来吧。”
带着饿鬼进入闻凌游的院子,不多时,闻凌游便回来。
看门饿鬼将话复述了一遍,便客气一礼,转身就走。
走出三步之后,便彻底消失在俩人的感知之中。
镇守院首眉头微蹙,他不刻意去感知,还真发现不了这个诡异的饿鬼。
“不用管他,饿鬼大都心智不全,执念颇深。
他没什么恶意,只是不太了解一切事而已。”
“不,我只是觉得,饿鬼里,奇奇怪怪的家伙,似乎越来越多了,真不用在意么?”
“在意了有什么用么?”
“……”
闻凌游看着石板,尝试着破译上面的文字,越看面色越是凝重。
……
一个月之后,余子清接收到了离火院的传讯。
将石板上记录的事情,破译之后给了他一份。
在征求了他的意见之后,便昭告天下,发现了记录文君的石板。
明显这是要顺便给琅琊院比一比。
一直等消息的陶嘉节,等到了这种消息。
他第一时间,利用白水蛋的渠道,还有陶氏的渠道,开始反向追踪。
没什么难度,追踪的清清楚楚,石板最初是在哪发现的,经过谁的手。
甚至还查到,布施镇的商铺也过了一手。
但这消息,没什么用。
因为琅琊院在第一时间,就出来说,他们知道文君之名更早,那篇祭文就是文君写的。
当秘密被挖出来的时候,就有越来越多的东西出现。
那块石板,其实压根不是最初被发现的东西。
乱七八糟的信息,搅成了一团,陶嘉节根本分辨不出来,哪个才是最初的引子。
因为,巨佬那一通霸道的镇压,他压根不知道,引子具体是哪个。
钓鱼钓了半天,什么都没确认,还被杀了几十次。
不过,他这边没什么成功,陶氏却给他弄来了点情报。
跟饿鬼相关的,基本上全部都跟锦岚山有关。
而锦岚山内,有一个已经确认的,修饿鬼道的同时,还在炼体的人,名叫卿子玉。
至于还有没有其他人,就不确定了,锦岚山一直很神秘。
至少目前来看,他找的方向是没有错的。
他一路进入大离,前往布施镇。
以排毒的名义,来到养身会所。
“前辈见谅,这些天我们家格格不在,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回来,前辈若是不着急,可以过几天再来。”
陶嘉节当然知道这些,他来只是为了见一见那个卿子玉。
他正在这里奉茶,便见余子清从后罩楼走了出来。
有九阶强者驾临,余子清多少都得给面子,出来见一见客人。
“晚辈卿子玉,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陶嘉节望向余子清,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陶氏陶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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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左右,码到了九千,到一万可能就快八点了,算了,正常时间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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