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鲁笑了笑,坐到监视器前。
“费红,回放一遍。”他拿过放在桌上的导演对讲机喊道。
仔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之后,摇了摇头。
“倪老师,再一条吧。”宋鲁说着站起了身。
众人顿时疑惑,开机的第一条导演不让过?这……大家也不好说什么。
“倪老师,我刚才演的不够到位,您再陪我演一条。对了,您回头也收着点,您刚才的做师爷的那个表情才娴熟了。这是每正式进入师爷角色之前的表演,您一直是县长啊,是有县长气势的,又加上是被挟持。所以,师爷的气质不能在这个镜头里立马展现的那么顺畅。”
宋鲁跟倪大红说道。
倪大红哪能不明白啊,宋鲁明着说是让自己陪他演一条,实际是对自己演的师爷不满意。
他一想也是,宋鲁说的有道理,刚他光想着怎么演师爷了,忘了自己一直是县长,县长是他的本色,师爷只是他演的。
“好的,导演,你说的对,我明白了。县长是本色,师爷是表演。”倪大约说道。
“哈,倪老师不愧是老戏骨,行,那就再来一条吧。”宋鲁就喜欢跟这样的明白人演戏,一点即透。
两人上马,然后来到指定位置。
“《盗官记》,10场1镜2次。”
啪,随着场记的打板,开始拍第二次。
这次很顺利的过了,宋鲁的谨慎很到位,倪大红的身份变换生涩但适应得快,很好的把他的生涩、无奈及快适应的一面展现了出来。
“好,过了,下一个镜头。全员骑马前进,另外,杨迷,你们打鼓队准备好了没?拍完这个要拍你们了。”
宋鲁拿着对讲机喊道。
“导演,放心吧,没问题。”对讲机里传来杨迷的声音。
其实除了杨迷,辛止嫘也混在打鼓队,一是充当一下人数,二是尽快的熟悉一下氛围。
虽然单拍很顺利,但是城门口的调度戏一来照样要反复的拍。
这场戏有欢迎新县长,更有黄四郎给的下马威,当然还有喜剧的元素,鹅城外贴的通辑令,把张麻子一伙画得极其难看。
还有一个女人出现,她就是花姐。
要表现出来的内容不少,如何有序的表现出来很重要。不能坏了主次,主是欢迎仪式中的黄四郎下马威,也不能过多渲染旁枝,通辑令与花姐。
当然,也不能少了程序,随着马邦德假扮的师爷宣传任命,张麻子扮演的马县长正式上任。
小小的一场城门戏,内容可不少啊。
这才是这部电影难拍的点,几乎每一场戏里包含着许多的内容。不像别的电影,一场戏里要讲的就只有一个内容,所以,相对来说比较好表现。
除了拍这一场,今天还要拍连着的两场戏,那就是过城后张麻子反过来给黄四郎的下马威——进城后枪杀‘麻匪’。
另一场是黄四郎堡顶观测新县长,还找到了个替身。
又是两场复杂得不得了的戏,11场刚进城门县长枪杀‘麻匪’,是张麻子向鹅城百姓展现县长的威严,并警告黄四郎不要侵犯县长的权力。
但这场戏里还要展现一个人,那就是与普通百姓不同的鼓手花姐,枪声响起,她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有空吹鹅毛。
为什么吹鹅毛?
因为鹅城如这根鹅毛一样,要风雨飘摇了。
而另一场戏中黄四郎不正面去见新任县长,除了向新任县长宣示鹅城的主权外,还在暗示新任县长。
如果新任县长懂礼貌那就有轿子抬,没礼貌那就看着办。
刚进城那个抬轿送帽子的寓意是很明显的,这是官场与地方大势力的暗语。你新任县长来了,不改变县里的势力与利益格局,听话,那就让你这个县长好好当,也有钱赚。
但是张麻子明显不是这样,他一进城就杀‘麻匪’及鼓动县里的老百姓。
汤师爷不是在喊:“枪毙他们就是为了让他们明白,对抗官府的下场。县长来了,鹅城太平了。县长来了,青天就有了。”
这就说明张麻子要告诉鹅城上下,他来了,势力格局要转变了,权力与利益要向县长靠拢了。
所以,天台上暗中观察的黄四郎说了句话:“霸气外露,找死。”
这就是要对抗上了。
当然,除了这主情节,另外就是次情节,比如花姐对麻匪老二老三的吸引力变大了,马邦德假扮的汤师爷出完心中恶气后身份转变的更彻底了。
黄四郎的替身出现,让他这种洋人走狗、买办面对麻匪一次次的劫他的货更加的害怕,怕麻匪杀到鹅城来取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