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二十几年来,永华帝耽于道途少理政事,而三位皇子明争暗斗相互掣肘,致使大华国势快速衰弱。邻近诸国趁势休养生息,政治清明,国力均有增强。此消而彼长,对四国来说,这都是一个极为难得的契机,实在百年难得一遇。有厥国从中牵线怂恿,三国又皆有不同图利,洽谈着实顺畅得很。为最终促成沙陀国出兵,厥国甚至不惜先行遣人往都城袭杀大华重臣;派人掘开屏州水坝,人为造了屏州城的旷世水灾;袭杀庇南哨所押粮兵,使其军中缺粮,将兵哗变。另外,厥国还送上重金,暗中收买大华军中将领。
普巴音虽不愿打头阵,但国内缺盐难解,不久或可成灾。而恰好安咸郡内有着当今五国中出盐最多的两大盐矿:盲山盐场及阜州盐场。一弊一诱,再加上厥国的从旁助益,普巴音最终决定铤而走险,纠集半国之兵,向安咸郡浩荡杀来。
沙陀国右将军赤赫丹是普巴音的侄子,素来在军中威望颇高,此次东征的大将军职便由他受领。
赤赫丹把军粮贮存地选在喀塔图的小仙口,已算得上非常保守,本以为是决计妥帖无虞的。哪里想到,沙陀军押粮车队送粮路上碰到了御风镖局的镖队,而镖队又暗中遣人一路跟踪押粮车队,找到了此间所在。更未想到的是,镖队把这个紧要的情报告知了大华官府,而官府竟又派了一队人马奔袭千里过来烧掠粮仓。
这一切,实在是大大出乎意料。
赤赫丹未及意料到,守营的这四千押粮兵、辎重兵更是不曾想到。看着漫天的火光,看着随风晃荡的熊熊火苗,所有守卒都慌了神。而这时空中又传来一股淡淡的辣味,守卒们未及留意,皆吸入了湛通等三人释放的毒气。毒气入喉,一时气管炽热如烧,实在痛到了极处。一些中毒稍轻的守卒总算反应了过来,急急忙忙赶去粮仓救火。跑到走火池拿起水桶提水,却发现水桶早已一个个被打坏,半点水也蓄不得。
偏偏营帐外,又传来一阵凶蛮的喊杀声,守卒们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甚么?急匆匆跑去找马、取兵械。一找却发现,马槽已被放空,战马皆不知去了何处,而兵械库又被死死锁住,匆忙间哪里打得开?
佐将找不到千夫,千夫找不到百夫,百夫找不到什长,什长找不到兵卒... ...敌人却越来越近。
“杀!杀...”
“杀!杀!杀!”
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梅远尘的一千骑卒远行两千多里,只为这一刻。这一千人,各个如灭世杀神一般,狰狞凶悍,手执长朴刀向守粮营将兵砍杀过去。而仓卒间的守卒,哪里还有半点反抗之力?这注定是一个一边倒的屠杀之夜。
人死前的嚎叫声,刺破虚空,传出好几里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