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远尘被骂,他倒不甚在乎,却绝见不得云晓漾被人言语侮辱,当即向穆桒行了三四步,喝道:“那莽汉子,你也忒霸道了,胡乱骂甚么人?你要道歉!”
穆桒环顾院中被踩坏的雪地,又抬头望了望端木玉的房间,见窗虽仍开着,却无端木玉人影,道是他见雪被践踏没了兴致,心中怒意更盛了,抡起手便朝梅远尘抓来。
梅远尘内力初聚还不凝实,只得借着身法一一避开。
地上积雪近五寸,他落脚时颇受影响,好几次险些被穆桒抓住。
一招“摇摆不定”避开了穆桒的勾手... ...
又一招“如履薄冰”躲开了穆桒的鹰爪... ...
接着又是一招“杂乱无章”晃开了穆桒的顶推... ...
二十余招过后,穆桒仍只是摸到梅远尘的袖口而已,不禁由衷赞道:“小娃子,武功不错!”
他司职戍卫,学的乃是硬功夫,对这些取巧的武功从无涉猎,一时颇觉稀奇,有心再试探试探。然,他刚伸出手,招还未发便被梅远尘点了气海、膻中二穴,顿时觉得体内真气涣散,续不上劲。
“你怎会点穴的功夫?”他知道虞凌逸、谢天邀和祝孝臣、端木敬四人会点穴功夫,然他们中年纪最小的端木敬也已三十三了,比眼前这少年可年长许多。
梅远尘对他骂自己二人是聋子还未能释怀,皱眉看了他一眼却并未答他。
“我们回去罢!”云晓漾朝梅远尘唤道。早膳后,她给他号过了脉,发现他体内真气比昨日又增强不少,当时便觉得奇怪。刚刚他与穆桒在雪地里过了二十几招,她是在旁边看着的。
初时,她以为穆桒只是个莽汉子,梅远尘既有了内力,想来不会吃亏。待到穆桒出手后,她才意识到此人并不是面上看起来这般粗糙,而是深谙擒拿、格击之道。她正想出手,却见梅远尘使出奇怪的身法将他的招式一一化解,实在又惊又喜。
他们与穆桒只是口舌之争而已,又无仇怨,自该见好就收了,便出声唤住了梅远尘。
听她在叫自己,梅远尘笑着应了声“嗯”,转身便朝她行去。
奇怪的是,云晓漾突然出手,朝他对向攻来,教梅远尘大为不解。
“哎哟!”穆桒左膀骤然受痛,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僵在原地不敢乱动。
原来,梅远尘适才使的劲力太小,只是暂时封住了他的两处穴道。才过数息,穴道自然就通了。
穆桒有心要试一试他的深浅,便由后伸手向扣住他的左肩。
搁在先前,梅远尘耳目之聪远超常人,自可提前听出他的动静。然,这会儿他的功力才恢复了不到两成,耳力也就略胜常人而已,竟不知穆桒在身后偷袭。
云晓漾可是站在梅远尘正前,穆桒的行动,她可瞧得一清二楚,当即抽出衣袖间的绣花针扣在指间,朝穆桒冲了过去。
她是杏林界有数的用针高手,认穴之能自非寻常,眨眼之间便接连扎了他臂膀上的几处痛穴,疼得他短时急忙收了手。
“呔!小妮子好厉害的针法!”
京畿营的侍卫便在客栈当中,已经听到动静赶了过来,见穆桒紧紧按着手臂,还道他受了伤,乃纷纷拔出了腰间的折花刀,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便在这时,端木玉出现在了楼檐下,清声喝道:“退下,这里没你们甚么事。”
梅远尘闻声望去,见一个长相极俊的青年公子朝自己行来,脸上带着善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