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为官不易,清者不可,浊者也不可,倒是只有我这种大彻大悟的人最好当。”
朝清秋没有反驳,只是感慨了一句,“没想到吴县令还是个诚实之人。”
“想不明白,如何能在这乱世里保住一条命来,凭我这个吴家的名头可是远远不够。”
他看向云澜和朝清秋,一脸笑意。
“所以想要我这条命。你们还是要拿出些本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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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云澜和吴非登上了中央的高台,丰收大会正式开始。
几十个壮汉站在一旁,用力击打着立在两侧的皮鼓。
他们本就是常年下地里耕种的庄稼汉,一把子气力自然是不缺的。
几张皮鼓被他们打的震天响。
震耳的鼓声也宣告着丰收大会的开始。
云澜将一把锄头交到吴非手中,寓意着勤劳耕种。
然后是一把秧苗,寓意着来年的丰收。
所谓的丰收大会其实说到底也就是走个过场,
虽然台下的百姓对吴非这个县令大人一直都不满,甚至不少人都和他有些仇怨,只是今日对他们这些百姓来说是个大日子,怨恨也暂时被他们放到了一边。
高台下欢声一片,高台上一片杀机。
黑衣对黑衣,两人目光平静,他们都知道,接下来就是一场死斗。
吴非直起腰,轻声笑道:“看来我还是高看大师了,如果是我,我一定会把动手的地方选在此地。
管他什么之后的闲言碎语?就算是担上一个无端用刀兵的名头又怎样?只要能赢,何必在乎这些人的言语?历史也好,将来流传下来的故事也好,总归是属于胜利者的。”
“你我不同。”云澜站在他身侧,看向台下那些正在欢呼的百姓,“我心中犹有敬畏之心。”
吴非笑道:“本来以为你和我是一种人,难道是我看错你了?”
“没看错,只是为你在这里动手不值得,我既然有把握,为何要行险?网中之鱼,何必下刀?”
吴非一笑,“说的有道理,那咱们就走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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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正式的典礼之后,夜里还有一场宴饮。
酒食都是李家和范家这些山阳的大家族所出,对寻常百姓来说这自然是一个吃喝尽兴的好机会。
对那些山阳的大家族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个收拢人心的好机会。
吴非独自占着一桌,倒也是自饮自乐。
百姓之中和他有仇怨的自然不愿意凑近到他身边,至于那些没有仇怨的,即便是想要靠近,看到这个阵仗之后也被吓了回去。
云澜身边倒是凑了不少人,一来他们黑衣教的声望在山阳本就极高,平日里乡间田野里做了不少好事,二来如今在这这场酒宴之上,看来看去,能够和吴非抗衡一二的也就只有云澜这个黑衣教的教主了。
云澜朝着不远处的吴非遥遥举杯。
吴非一笑,喝光了杯中的酒水。
酒足饭饱,他站起身来,看向身后两人。
“今夜我能不能活着,就要看两位的手段如何了。”
赵深沉声道:“大人只管放心,有我们在,必然要护得大人周全。”
吴非看了眼身上的黑袍,“但愿今夜黑袍不染血。”
赵深二人护在他身后,送着他出门。
云澜放下手中的酒杯,对着身后的人言语了一句。
“告诉朝先生,猎物已经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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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非的马车转过了几条小巷,在街角被人拦了下来。
身前身后都是黑衣教众。
为首之人一身青衣,腰间挂着一块青色玉佩。
正是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的朝清秋。
他笑吟吟的看向坐在马车外赶车的赵深。
朝清秋笑道:“当日没分出胜负,不如今日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