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点石成金的仙家传说,抛却外丹烧炼与惑人幻术,其实就是这等行布气机、凝构物象的本事。
或许对于得道仙家而言,洞天仙阙中的金砖玉柱,也无非是以真气凝构而成,如此会看透人世间财物聚散,也不足为奇了。
修为浅薄者,恐怕还看不出朱紫夫人这一手的高妙之处。而境界越是高深,对于朱紫夫人则越是心存敬重。起码赵黍很清楚,如今自己还远远做不到这一手。
赵黍趁机抬头偷瞧,他发现以分身赴会的梁韬表情略显凝重,估计朱紫夫人的本事比他预想更为高明?
不论梁韬对国主存有何种想法,朱紫夫人毋庸置疑会站在国主一方。
“这酬仙玉醴,首先要拜谢留下这片福地的仙家上真。”国主手捧一杯酒水,神态恭敬来到琅玕神柯前举杯奉上:“若无仙真垂慈,留下仙缘接引世人,我等凡夫俗子恐怕将蒙昧一生,浑浑噩噩、不得超脱。”
言罢,国主手中杯盏连同玉醴,化作一缕光华飘然消散。常人肉眼难察,赵黍却是看得分明,有一道符篆仙灵摄走玉醴酒气,转眼化为一名文士模样... ...
第111章酬仙奉玉醴 (第4/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的仙吏,隐去形迹护持在国主身旁,并且与国主腰间绶带隐约共鸣。
赵黍心下讶异,国主显然是借琅玕神柯结果之时,瀛洲岛清气升扬,有天成仙灵孕育化生,国主以酬仙玉醴为引,将这天成仙灵收为自己的法箓将吏。
把山野精怪、古墓游魂、败军死将收为箓坛兵马,对于术法之士来说不足为奇。可这些兵马都难免沾染阴浊之气,行法之人若想对其驾驭得力,便要祭炼不辍、香火供奉,过程繁难。
而国主现在一杯玉醴,就能引得仙灵结形归附,此间意味足够让人仔细体悟了。
“第二杯要拜谢鸿雪客。”国主从朱紫夫人处接过另一杯玉醴,转身望向高处:“仙长上窥天道、下斩妖氛,流演凡尘、载度群生。断蓬玄之烟锁、破瀛洲之尘封。引仙缘接世,功德巍巍,岂是笔锋唇舌能形容哉?”
“陛下过誉了。”
国主话声刚落,自东方天际有剑气经天而至,裁云气、分浪涛,随剑气回旋集聚,一道身形浮现半空。
鸿雪客麻衣芒鞋如故,倒是邋遢须发稍加整理,潦草随意扎起发髻,露出一张清瘦间略带几分漠然的脸庞,步虚蹈空拾级而下。
亲眼见到鸿雪客,瀛洲岛那些晚辈修士身心同受震撼,除了是一窥东海剑仙真容,更是体会到弥天盖地的剑意,除了浩如渊海、深不可测,实在难有其他表述。
反倒是赵黍,虽说同样震惊,却也不至于完全失神。他终于能够确认,当初试图“刺杀”自己的那名邋遢男子,就是鸿雪客本人。
好似鬼使神差般,那次与鸿雪客的相见,赵黍没有跟任何人提及,甚至没有告知老师张端景。今日再见,赵黍能够感受到对方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一瞬,直达心神深处的剑意,仍... ...
第111章酬仙奉玉醴 (第5/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那般避无可避。
鸿雪客缓步来到瀛洲岛上,国主立刻奉上酬仙玉醴:“仙长亲瀛洲会,让我这等粪土下民倍感荣幸。”
“陛下治国明德、仙缘有分,虽天道无亲,却福荫贤人。”鸿雪客拱手回礼:“我辈不过海外野老、卧枕荒丘,来日陛下名登仙籍,方证大道。”
国主答道:“我定当虔心奉道,不敢稍有疏忽。”
鸿雪客接过玉醴,微微颔首并未道谢,随后自顾自来到琅玕神柯之下,寻一空处撩袍盘坐而下,足见其人狂傲性情。
不过仔细一想,这位东海剑仙虽少涉尘俗,但是帝下都斩龙一役,奠定其昆仑洲剑术第一人的位份,他的到来显然盖住了梁国师的风头。
国主对鸿雪客如此礼遇,除了敬其仙家境界,估计也是存了借鸿雪客来牵制梁韬的想法。如果梁韬要行弑君篡逆之举,就不得不考虑如何应付鸿雪客。
只是赵黍不免在想,国主是否知晓梁韬那人间道国的谋划?如今连他的老师张端景都可能参与其中,就更别被“寄予厚望”的赵黍了。
梁韬挖墙脚的本事,也不比他的修为法力差多少。
“这第三杯,便是要谢前来赴会的诸公。”国主捧起第三杯酬仙玉醴,拱手环顾:“朕忝承君位,华胥国祚绵延至今,皆有赖诸位股肱臂膀。朕唯恐懈怠疏忽,有负诸位保镇家国,唯有日夜临深履薄,不敢稍有放纵,如此上不误天恩、下不失民心。”
张端景主动捧杯谢礼:“臣等山麋之性、野鹤之姿,本无用于国。今蒙陛下厚德,沐受隆恩,恐臣等愚拙昏昧,不堪大用。唯有剖心示诚、竭力报效,如此方不负君恩!”
这君臣对答,倒是相得益彰,其余众人也都纷纷躬身拜谢,只有国师... ...
第111章酬仙奉玉醴 (第6/7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韬身形笔直,不动不摇。
“瀛洲会上,所谈皆是方外之事,就不必搞这等俗世礼数了。”国主挥手示意:“朕不便多说,几位首座商议出一个章程来办便是。”
说完这话,国主去往琅玕神柯之下,朱紫夫人在旁陪同,还顺便扬袖变出一张软席给国主坐下。
“不知琅玕神柯上,结了多少枚仙果?”梁韬问道。
“梁首座何必明知故问?”张端景抬手遥指,神柯玉枝上有九枚仙果绽放光芒。
“九枚仙果,应该是瀛洲岛现世以来,结果最多的一次吧?”梁韬饶有兴致地计算道。
“琅玕神柯根系与东胜都地脉相连,华胥国兴衰祸福一目了然。”云珠馆首座白白胖胖,笑呵呵说:“如今挂果九枚,不正是说明我华胥国蒸蒸日上、昌明鼎盛么?”
“是极是极。”飞廉馆首座高瘦挺拔,点头赞道:“近古以来,昆仑洲兵燹不休,虽有首阳山五国弭兵,可另外四国亦是动荡不止、灾气上腾。
唯有我们华胥国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百业兴旺、仓廪充实。我前来东胜都路上,所见皆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清平景象,即便是天夏朝最鼎盛年岁,恐怕也有所不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