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少白正要上前,楼台外一名劲装男子抬手拦阻:“来者何人?”
“这位是……”
锦袍奴仆正要答话,劲装男子一句驳回:“我没问你。”
钱少白不敢大意,做了个深揖,露出谄媚笑容:“钱某是三宝会主事,前来拜见王公子。”
劲装男子又问:“所为何事?”
“三宝会初来贵宝地,希望仰仗池阳王氏,并求取一份的通商函书。”钱少白从身后武者手中接过一个漆盒:“内中是送给王公子的见面礼。”
劲装男子打开漆盒,看见一個镶嵌七色珠玉的金圆球放在一本书册上。
“这是何物?”劲装男子面带警惕,没有主动拿起金色圆球。
“此乃千机阁主数年前制成的七窍天工球。”钱少白说:“用来给王公子取乐助兴,并非凶物。”
劲装男子看了几眼,然后又抬眼打量钱少白,接着指向他身后抱剑武者:“这人不能进去,到远处待着。”
钱少白回头拿眼示意,抱剑武者低头拱手,转身快步离去。
“进去吧。”劲装男子随意摆手,钱少白这才能进入歌舞不绝的精美楼台中。
楼台共分三层,钱少白抱着木匣,跟在锦袍奴仆身后,进入之前还要先褪去鞋靴,脚下铺着织金朱绒毯,绵软温暖,经过盘旋而上的廊庑,这才来到最高处的挑空望台。
望台之上凉风习习,不觉寒冷,帷帘随风飘拂,左右两列矮几坐席上早有客人推杯换盏、抚掌和歌,四面姬妾列侍,吹箫笙、抚琴筝、捧酒壶。中间则有十多名舞女身穿薄纱衣裙,扬水袖、移莲步,或如飞燕轻盈,或能反腰贴地,妖娆动人、舞姿超凡,让人目不暇接。
而坐在主位上,则是一名年轻公子,发冠散乱、衣襟宽松,酒水淌湿胸膛。他随意箕坐,并无凭几相倚,而是背靠着一圈姬妾。她们敞露着胸前沃雪,如同一面活色生香的软玉温靠,年轻公子有时干脆枕在姬妾胸上,周围众人俱是理所当然,不足为奇的样子。
就见场中一名舞女飞腾而起,水袖一振,半空化出朵朵花瓣,如雨落下。钱少白见状暗惊,这女子身怀修为法力,可不是供人取乐的寻常舞女。
左右宾客见状纷纷喝彩,那年轻公子则是微微一笑,起身将案上一个木匣往前一推,里面金珠首饰纷纷倾倒而出,哗啦啦落得遍地都是。
“赏伱们了!”年轻公子爽快挥手。
其余舞女见到脚边金珠珍宝,忙不迭地俯身去捡,只有那名飞天舞女伫立援助,垂目含笑。
“怎么?你不喜欢?”年轻公子问道。
伴随这话,是望台之中乐声骤停,在场宾客都不敢说话,气氛顿时一冷。
“此等俗物,我不必与旁人相争。”飞天舞女轻声。
年轻公子忽然来了兴致:“哦?你觉得自己与其他人不一样?”
“公子方才所见,不过是琼苞之舞。”飞天舞女道:“若想一窥月华天舞,恐不能与凡俗同列。”
年轻公子笑道:“我把园子里最好的一批舞女交给你调教,结果你却说这还不是最好的舞乐?”
“对。”
“好!”年轻公子一拍案几,抬手指向其余舞女:“把这几个都拖下去,砍了!”
那些舞女心中满是得了赏赐的喜悦,却忽然听得此话,纷纷叩首求饶,结果年轻公子极不耐烦,挥手道:“韩三觉,赶紧把她们弄走!我听不得这些求饶声!”
声音落罢,那名劲装男子飞身落到望台上,手腕一抖,飞出几条长索,将那些舞女捆住,然后将她们直接带走,留下尖叫声回荡在风中,使人不寒而栗。
钱少白早就听说这位王钟鼎王公子喜怒无常、性情暴虐,可没想到明明上一刻还是大施赏赐,下一刻就要杀人。
“过来。”王钟鼎朝着飞天舞女招手,等她靠近时一把拖入怀里,问道:“你叫妙音奴?”
“正是。”飞天舞女眼中媚态流转。
王钟鼎兴致一来,直接将妙音奴身上薄纱撕扯开来,露出大片奶白肌肤,当场就要行那男女之事。
其他宾客见状,知趣正要离席,妙音奴轻轻挣扎几下,娇嗔道:“公子别急,还有其他客人等着您召见呢!”
王钟鼎抬眼一瞥,就见钱少白手足无措地站在角落,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是谁?面生得很。”王钟鼎问道。
“小人是三宝会钱向,知晓池阳王氏通财四方,王公子更是有扶危济困的仁德之举。因此小人厚颜前来拜见,恳求一份通商函书。”钱少白极尽讨好之辞,捧起漆盒:“些许薄礼,敬请王公子笑纳。”
王钟鼎抬了抬下巴,自然有姬妾前去接过漆盒,他取出内中金球,把玩起来,忽然被吸引了目光,笑了笑:“有趣。这东西有何名头?”
“此乃千机阁所制的七宝天工球。”王钟鼎解释说:“球中分作七层,次第重叠,每层都能灵活转动,每层雕饰花纹各不相同。若是以真气催动球心,还能激发表面珠玉飞旋如星,发出各色光华。”
“哦?”王钟鼎并非无能庸辈,他随意引一缕真气,天工球内层旋转不定,表面珠玉大放光芒,望台之中忽然照现出一名女子双手持剑、翩然起舞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