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丑牛令左臂被扭成麻花状,滴血不绝,午马令衣衫被无数利器割得破烂不堪,形容狼狈。
“两位!怎么回事?!”邓飞豹连忙问道。
“啧,撞上硬茬子了!”体魄健壮的丑牛令一咬牙,被扭得筋骨断裂的左臂竟然缓缓自行掰正,血气鼓荡,使得伤势迅速痊愈。
“是一名高手,他所持木杖能化为玉树,轻松挡下我们所有攻击,还能游刃有余地反击。”午马令沉声言道。
“嗯,倒是有几分本事。”
此刻就见赵黍沿着一根粗壮藤木,缓缓迈步站在高处。当他现身人前,天空乌云好似也随之消散,天上清冷月光流照一身,宛如披上一件雪白羽衣,飘然欲飞,不似凡人。
“你们几个修为根基并非一门所出。”赵黍目光扫过邓飞豹与三位护法,以他如今修为眼力,足可看穿这四人修为法力,除了那位体格健壮的丑牛令根基浑厚,另外三人即便凝就玄珠,周身气机却算不得纯粹,有几分驳杂异样。
“玄珠气机不纯,这莫非也是浊气充塞寰宇之故?”赵黍暗中询问灵箫。
“是,也不全是。”灵箫言道:“凝炼玄珠,不仅要真气纯粹凝炼,还需心神清静,能体悟天地造化之功。你当年凝就玄珠,乃是亲眼见证铁公飞升,清气鼓荡、玄机大作,此等仙缘极为难得,旁人无法参详。”
赵黍如今回想,却也不得不承认,修仙一途除了自身用功、尊长指点、外物辅左,机缘气运也极为重要。有些经历际遇几乎是不可重现,旁人想学也学不来。
灵箫继续说:“当今世道浊气充塞,不止是妨碍修士吐纳清气,也同样使人心浮气躁。”
“莫非类似玄珠上升泥丸之时的内扰幻象?”赵黍问。
“一点就通,看来你也窥得几分仙道门径了。”灵箫说:“尘世浊气充盈,不光灾变日增、妖鬼横行,也同样会滋扰人心。好比置身污秽之境,四周蛇虫鼠蚁遍地,此时强行存想精思,也会因外界纷扰而生出种种杂念,乃至于化为挥之不去的痼疾。”
“我记得你说过,尘世浑浊,更加考验清净之功。”赵黍言道。
“于我而言,如今尘世还谈不上真正浑浊。”灵箫言道:“如此等玄珠气机不纯之辈,过去也曾经出现。又或者,他们是服食了什么外丹饵药,以助真气凝炼,如此一来玄珠虽成,却欠缺了心性用功,自然气机不纯。”
赵黍暗中点头,但他察觉灵箫言及过往,于是问道:“难道上古也曾有浊气滔天之时?难道不该是清气更加充沛么?”
“先留心眼前战斗。”灵箫提醒道。
两人交流不过心念电闪,但邓飞豹四人却没有过分迟疑,眼见赵黍露出一丝破绽,三位护法当即联袂出手。
丑牛令踏步进身,双拳齐出,血气蒸腾而出,拳风显化成凶兽之形,张口欲噬。
午马令持剑稍退数步,身形幻变,化出七道分身,迅捷游移,从各个方向包围赵黍。
未羊令号令阴兵,扬动拂尘,聚成一团阴风龙卷从天而降,意欲逼攻七窍。
“不差。”赵黍轻赞一句,手中玉树宝杖碧光大作,华盖树冠平地而现,拳势、分身、阴风交叠落下,激起重重气浪烟尘,仅仅让碧枝轻摇,不能伤及赵黍分毫。
气浪狂飙、烟尘滚滚,三位护法尚未洞悉内中情形,赵黍便抢先一步冲出,玉树宝杖轻轻一点,正中丑牛令胸前心窝。
“空有悍勇,力尚不足。”
看似轻如鸿毛的一击,却蕴藏威神大力,丑牛令感觉自己正面迎上奔腾洪峰,直接被轰飞出去,眨眼不见人影。
赵黍动作不停,旋杖生风,被吹散的烟尘正好呈现出午马令那隐去的身形。
午马令身法奇快,惊觉自己被发现,足尖轻点便要遁逃,一抬头就看见赵黍面孔近在眼前。
“看似迅捷,仍迟一步。”
轻轻一掌按在脸上,午马令顿时感觉天旋地转,整个身子打了几十个转,好似陀螺般乱撞,直接嵌入墙壁内中,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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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两位同道瞬间惨败,未羊令惊呼一声,朝身旁邓飞豹言道:“邓神使,快出手!”
求救同时,未羊令催动手中精巧铁羊,无数精怪鬼物现出可怖形容,意图冲击赵黍心神。
然而赵黍仿佛漫步于和风细雨之间,从容不迫,动作看似缓慢,也是眨眼间逼近面前,抬手便扣住未羊令手腕。
“撒手!”一声朗喝,暗藏虎啸之声,精怪鬼物、阴风邪祟如同冰消,尽数溃灭。未羊令正面承受制邪大祝,立刻筋骨酥软,浑身脱力倒在赵黍脚边。
一把夺过那精巧铁羊,看着表面的错金古篆,赵黍立刻就认出这是天夏鬼书,此物与自己当年得到的寅虎令是同一来源。
“有趣,当真有趣。”赵黍忍不住发出笑声,头也不抬,护体真气自然逼开了邓飞豹射来的连弩箭失。
“她刚才叫你什么?邓神使?”赵黍踢了瘫软倒地的未羊令一脚,望向邓飞豹的目光潜藏杀意:“这么看来,千机阁主这个身份,只是一重掩饰,对吧?”
邓飞豹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了,他无法想象,教中三位护法一同出手,竟然连半刻钟都坚持不下来,全是一个照面就大败亏输、生死未卜。眼前之人强大得超乎想象,恐怕只有教主亲自出手才能对付得了。
“千机阁固然供奉了多位修士,但他们不过是协助你们打造机巧,未必会帮你这位千机阁主与别的高手斗法厮杀。”赵黍盯着邓飞豹说:“多名修为根基不一的修士,还有咒禁生的高明咒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天夏朝的哪路人马,可惜还差一个赞礼官居中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