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田忌赛马博弈,黄忠虎胆登擂台(1 / 2)

什么是西凉?

董卓到了那里才知道,这里没有书念,身边的小伙伴不认识字,甚至听不懂汉语,不仅无趣…而且治安混乱。

胡羌贼人时不时的常来劫掠,那里种地的女人都会随身备上一把“矛”,就插在地里,当锣声响起,那便是胡羌进犯,女人也会提起矛与羌人厮杀到一起。

西凉尚武…可见一斑。

此时…

董卓的记忆越发的清晰。

那时的他感慨连连,在颍川时,他无数次嚷嚷着不想读书,要烧了书籍,可真的丢下这些书籍时,他又是多么的不舍。

颍川的一切渐渐远离了董卓的生活,唯一残留的印记只有他的名字中那“仲颍”的字眼。

这个“颍”字,像是不断的为董卓指引着方向,他要像他的父亲一样,将来有一天,一定要再回到颍川,回到原本该属于他与弟弟生活的中原。

只是,谁能想到这西凉一待就是二十年。

想到了这里,董卓眼眸凝起,愈发的神伤了起来。

就在这时…

“踏踏”的脚步声传来。

一位头发斑白而脸色红润,容光焕发的老叟带着一个英姿挺拔的年轻公子走了进来。

却不是袁隗与袁绍还能有谁?

他们打量着董卓,而董卓也在打量着他们。

此前,董卓很意外,他在没有背景的前提下,竟有幸能被调回帝都。

但后来,他才知道,能调回中原…便是与眼前的这位老者有关。

看到董卓,袁隗做出一副激动的神情。

“你的父亲可是董君雅?你是不是在颍川出生,是不是字‘颍’,名唤‘仲颍’?”

“阁下认识家父?识得我董卓?”

董卓连忙问道。

袁隗一把抓住董卓的手,此刻,他的臂膀过了更加的颤抖了几分。

“贤侄,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乃当朝太傅袁隗,与你父亲是故交,当年你父亲便是被我看重,才被调入颍川当官,成为了士大夫中的一员,后来两次‘党锢’之祸,士大夫死了很多人,我费尽心力将父亲又调回西凉,这才保住你们家一命!”

袁隗侃侃而谈。“怎奈,你们终究没有逃过宦官的毒手,凉州三明之一的段家就是太监的人,你父亲便是被他们害死的,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董君雅的后人,终于…终于找到你了,你…你要为你爹报仇么?只有打败那些阉党和段家…你爹泉下有知,才能瞑目!”

这…

董卓瞬间感觉,天塌了一般。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而这位老者…不,是这位当朝太傅提及的段家,那可是与皇甫家、张家并称为“凉州三明”的存在。

且凉州三明中,段家最强…

他们的族长段颎还是董卓的顶头上司。

更有甚者…

听闻董卓要入京都后,段家主动联络他,要他当段家在京城的力量!

还说明年鲜卑寇边时,举荐他董卓跟着“凉州三明”中的张焕去平叛,借此升官,飞黄腾达…

怎么…

怎么如今,段家反倒是与阉党勾结,甚至是…是害死父亲的罪魁祸首?

董卓感觉整个人都是懵的。

当然…

董卓的这副反应,袁隗一早就预料到了,他耐心的讲解。“贤侄,坐,坐…这中间有很多事儿,有很多党派间的斗争、权衡…容老夫为你慢慢道来!”

桌上空空如也。

可袁隗早就准备好了丰盛的“饕餮”,董卓的父亲董君雅,袁隗用了他十年…直到他在西凉时,依旧是死在士大夫与宦官的争斗中。

董卓,董仲颍…

他袁隗一样能用十年,二十年…乃至于更久。

这是他们袁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关键”人物!

倒是身旁的袁绍,他轻轻的叹了口气,隔着窗子举目望向湛蓝的晴空。

方才在马车里,听过叔父简单的介绍这董卓,袁绍难免提出疑问。

为何?要选他呢?

一个边陲的小吏?既非世家,又非将门,整个大汉,这类身份者多如牛毛,他又能帮到袁家什么?

在袁绍满是质疑的眼眸中。

袁隗细细的讲述出,这几年董卓在西凉做的有多么的‘卓绝’,多么的‘出类拔萃’!

董卓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骑术、弓术,还自己领悟出了骑射中的左右开弓。

当胡羌劫掠时,他靠着这门绝技屡次大破贼寇,保护了百姓。

就连羌人首领听闻也很敬重他,上门来结交他。

而他为人仗义疏财,没钱款待这些胡羌头领,就杀了自家的耕牛以此款待。

羌人首领非常感动,回去后凑了上千头牲口送给董卓,双方约定,只要董卓在,羌人就给他一分面子,不再进犯。

这事儿传扬出去,整个西凉的年轻人都奉董卓为老大。

地方官府也选拔他做官,不是因为他是董君雅的儿子,而是因为只有他负责治安,边境才能稳定。

后匈奴来犯,也是董卓带着一干西凉的小弟联合羌族,一起大破匈奴,斩首上千…

名声大噪。

而段颎将董卓收入麾下,不过是想贪墨了这份破匈奴的功劳,将他的力量渐渐的收为己用。

听闻此事的袁隗,当即决定启用“董卓”这枚棋子。

这才有了,他被调动回京城…有了这酒肆中的一面。

袁绍不由得感慨,叔父的眼不止是能看清楚对手,更能看清楚,谁还是潜在的自己人?是盟友!

袁绍再问,董卓入京都,能为袁家带来些什么?

袁隗的回答是——“边陲兵马”

这才是士大夫集团最缺乏的东西…

原本而言,边陲兵马是掌握在将门手中,而诸如段颎是宦官阉党一派,张焕、皇甫家族自成一派,士大夫手中太缺乏这样的力量了。

而这也将是袁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最大掣肘!

若然真的有一天,汝南袁氏有机会能触碰到权利的巅峰,那时候…能制衡那些不服之人的,不是袁家的名声,而是不讲武德的“边陲士兵”

这个袁绍能理解…

想到这里,袁绍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见叔父与董卓交谈甚欢,他插口道:“叔父,酒逢知己,孩儿这就去取来几坛陈年的佳酿,算是为仲颍兄接风洗尘!”

双牙紧紧的咬住,黄忠的神情格外的痛苦,他跪在一个幽暗的房间,房间上摆放着一排排灵位,上面写着他父亲的名字。

牌位前有一盏灯…

“爹,是我没做好,这么多年…都没能,没能赎出恩人之女。”

“冬”的一声,黄忠扣首,他的眼眸中擒着泪。

他提及的恩人之女自然便是温香阁中的“霍玉”姑娘…只是,就在刚刚,有襄阳的友人路过新野时告诉了黄忠那条悲怆的消息。

温香阁的霍玉姑娘,不慎落水…溺亡!

听到这个消息的黄忠,先是不敢相信,再三询问过其它友人…方才确定。

那一刻,他双目无神…宛若灵魂被抽离了一般。

他迈着绵软无力的步伐,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的回到了家中。

黄忠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只能请出了父亲的排位,就这么跪在这灵牌前几个时辰。

霍家对黄家有救恩之恩,若是没有霍家,或许…今日的黄忠已经被流放边关,已经累死在了边陲。

可…

“咕冬”一声,黄忠一口口水咽进肚子里。

除了…对霍家的感恩外,这个他“守护”了十几年的女人,真的…真的离他而去时,究是铁骨铮铮的黄忠,此刻也不免动容。

或许…

面前父亲的灵牌,只是…只是为了遮掩他心头的那一抹‘不断涌出’的情愫。

呼…

呼…

细微的喘息声不断的在阁屋中响起,排位前的烛火也因为窗外吹来的风而摇曳不定。

就在这时…

“轰”的一声,大门敞开…骤然传入的疾风,差点就要吹灭灵牌前的烛火,黄忠下意识的护住火苗。

他以为是邓家族长派人来喊他。

当即回道…

“黄某知道今日是擂台,尔等勿扰,稍后黄某会去…”

黄忠没有转身去看,他的语气无比冷冽…

似乎,因为“霍玉”的死,他的心也彻底的凉了。

哪曾想,门前传来一道轻笑声,“呵呵,我巴不得你不去擂台呢?”

这声音,黄忠并不熟悉。

他急忙回头去看…

却见郡尉文聘就站在门口。

“你?”

黄忠自然认得文聘,同属南阳,以前自是打过交道。“你来此作甚?”

“我还真不想来。”文聘微微摇头,却在这时。

从文聘的身侧,那壁墙之外,一位一袭红装,徐徐动人的女子正款款走近。

黄忠的一双童孔骤然瞪大,他下意识的揉了下眼睛,这一刻…他…他竟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因为…因为出现在眼前的女子不正是…正是他心心念念的霍玉姑娘么?

“你…你…”

一时间,黄忠宛若哽咽住了一般,他张开嘴巴,可口中唯独只能吟出一个“你”字。

还是霍玉那轻柔细慢的声音传出。

“汉升在温香阁点了我十余年,总不会连奴家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吧?怎生口中只剩下一个‘你’呢?”

呼…

真的…活着的霍玉。

黄忠只感觉整个脑门都是“嗡嗡”的,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

黄忠还是有些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