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紧跟丁闯的步伐下楼,不过由于去的地方不是一个方向,没办法搭车,也就分别坐出租车离开。
“你做副驾驶!”
张凤英严肃拒绝要与他坐在后排的郑青树,虽说是一个村的邻居,出门在外也没人看到,可她依然要保持距离,当然,保持距离也不是给别人看的。
郑青树愣了愣,不情愿把门关上,坐到副驾驶,刚坐稳,又忍不住找话题,转身道:“凤英,你还记不记得那天丁闯的小姨去他家借钱?”
张凤英点点头,身体上要保持距离,言语上还没达到要冷漠相对的程度。
“记得。”
郑青树把身子坐的更偏一点,头部彻底转过去,笑道:“记得就好,那你一定记得那天我也有台词,大致意思是丁闯欠我钱,两万多!”
张凤英犹豫片刻,又简洁道:“我知道。”
“那你能不能把钱给我?”郑青树叹息一声,骂道:“这个王八蛋就是故意不还钱,咱们先不提酒厂这笔钱,就是代加工,这段时间他也赚了不少,身上一定有钱,可到现在还没有还我钱的意思,我觉得他不打算还了!”
张凤英很谨慎,没说话。
郑青树咋了眨眼,又道:“凤英,你看看我多可怜,孤身一人被他骗到小湾村,不仅人来了,设备、原材料都被他骗来,相当于被骗的倾家荡产,他现在不在,你少给我点行不行?让我心里踏实。”
他越说越可怜,最后竟然有几分哽咽。
张凤英沉吟片刻,摇摇头:“不行,这钱是丁闯的,没经过同意,不能给。”
没等郑青树说话。
正在开车的司机突然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都是天经地义,明明有钱不给太不是人了!”
张凤英脸色一红,听起来像是自己欠钱不还一样,缓缓道:“我是会计,老板把钱放我这是信任,我不能做主。”
司机听到这,也知道错怪她,歉意道:“小姑娘,你别介意,我没有说你的意思,但你们老板欠人钱不给,要我说,做人很一般,你能找下家,尽快找下家吧。”
“就是!”
郑青树重重点头,慷慨激昂道:“凤英,要我说你也别给他打工了,把钱还我,咱们走,带你去大城市发展,他现在能欠我,以后就能欠你,况且他才二十多岁,现在就这人品,以后一定越来越坏!”
不放过任何一丝能“追求”张凤英的机会。
“二十多岁?”司机很惊奇,随后气愤道:“这年头,年轻人鬼心眼才多,昨天晚上遇到一个乘客,年纪比你小点不多,他是从酒吧出来,看上去文质彬彬,像个书生,讲话也满嘴大道理,可根本不办人事,我问他怎么才能小人得志,他告诉我借钱,找亲戚借钱,然后不还,刚开始还被他忽悠,觉得对,可回去想想,这是人说的话嘛?”
郑青树身体一颤,不知为何,觉得他口中的人像丁闯。
长的确实文质彬彬。
也爱讲道理,小湾村的孙梅,现在整天神神叨叨的要勇敢迈出那一步。
还与酒吧有关系。试探问道:“他长什么样?”
司机随口道:“长的确实不错,很秀气,穿着黑外套,身高一米八左右……”
郑青树越听越心惊,鼻尖上已经出现汗珠,又道:“是不是叫丁闯?”
“不知道,没问,反正他就是叫我,管人借钱,然后不还,还说欠钱的是爷爷,要钱的是孙子。”司机说着说着,突然停住,谨慎道:“你认识?”
郑青树觉得后背一阵阵凉风,其实上车说话,就是想与张凤英多交流而已,听她声音都开心,根本没想其他,至于丁闯不还钱也没想过,住在村委会,吃在他家,怎么可能不还钱?
如今看来,情况有些不妙。
司机声音提高几度:“你真认识?”
郑青树艰难看他一眼:“如果不出意外,咱们说的是一个人。”
“那完了,你完了!”司机不断摇头:“钱肯定不会还,他还教我借钱不还呢,怎么可能还你钱?我估计啊,你叫爷爷都未必管用!”
郑青树:“……”
张凤英:“……”
与此同时。
旅店内,丁闯的另一批债主还在等待。
齐多海、小齐、大高都坐在床上。
齐多海之所以焦急把丁闯叫回来,目的也很简单,要钱,跟他忙了几天,钱没赚到不说,还搭一万块,这对他们来说是莫大耻辱。
小齐坐在床上,摸着脸蛋,忐忑道:“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他不能轻易还钱……”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凭什么不还?”大高也说出这句经典台词。
“他就是不还,你有什么办法?打他,你打的过么?骗他,你骗的了么?软磨硬泡,跟他耗的起么?”小齐振振有词回应:“我就是有种不好预感,他不能还钱!”
大高想还击,却发现小齐提出的这几点很尖锐,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小齐又道:“哥,我觉得,咱们不能跟他来硬的,还是要好好说,万一他真叫人过来,那阵仗你看过,很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