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是打呢,还是不打呢?(2 / 2)

你好,1983 隐为者 2329 字 2022-10-31

这招都能想出来,不愧是夹皮沟第一能人。

人齐了,大伙就说说笑笑,向北面溜达,一直走到田地的尽头,再往北,就是草甸子和林子了,这才停下来。

两个窝棚,相聚三四里地,大头他们几个年轻人一伙儿,刘青山就跟着张大帅他们三人一组。

此刻,太阳已经落山,不过天黑还要等一段时间,这个时间段,野猪肯定不会来,所以大伙还能轻松一段时间,所以两伙人暂时都凑在一起闲聊。

就是蚊子比较多,跟一群群轰炸机似的,嗡嗡来回飞个不停。

老板叔用带来的镰刀,割了几捆蒿杆子,给两个窝棚前面,都笼上火堆。

先用干柴火点着,然后上面再放上青蒿子,光冒白烟儿,不起火苗,这火堆能熏一宿。

蚊子啥的,最怕烟熏,纷纷逃散,大伙立刻感觉清净多了。

看到火堆,二彪子就忍不住了,带人跑进苞米地,很快就抱了十几穗苞米回来。

他们挑的都是晚熟的青苞米,烤着吃特别香。

大伙纷纷动手,扒开外面的苞米皮子,露出来里面金灿灿的苞米棒子。

把最上面的苞米胡子扯下去,棒子后面插一根柳条棍子,另外架起来一堆火,就拿着苞米,蹲在火堆旁边,在火上慢慢烘烤。

“哈哈,俺这穗是大白马牙。”

张杆子一边烤一边念叨着。

白马牙是一种白苞米,另外还有小火苞米,颜色是暗红色的,另外就是被当地称之为八趟子的苞米。

一穗苞米,只有八趟苞米粒。

这些苞米,棒子都是比较小的,所以产量低,以后慢慢就被淘汰了。

不过正如那句话说的“浓缩的都是精华”,跟后来那些傻大傻大的玉米品种相比,这几种苞米的味道那是超级棒。

等嫩苞米表面烤得金黄微黑之后,就有香味儿散发出来。

就见张杆子从自己的黄大衣兜里,笑嘻嘻地摸出来两个酒瓶子,大伙不由得眼睛一亮:

老板叔笑道:“行啊,杆子,还带着手榴弹呢!”

说完,他也从兜里掏出来一个方便面的包装袋,打开之后,里面是花生米。

张杆子见了更高兴了:“俺这手榴弹,配上你的小子弹,绝了。”

张大帅哼哼两声:“那等一会野猪来了,你们俩就用手榴弹和子弹打吧。”

大伙嘻嘻哈哈地都围拢到一起,刘青山也有准备,掏出一把火腿肠:“俺也给大伙加点下酒菜。”

这下大伙更来劲了,酒瓶子轮流在手里传递,传到谁那,就对着瓶嘴儿喝一口,然后往嘴里扔两粒花生米,咬一口火腿肠,啃两口苞米,真是美滋滋。

张杆子咬了一口火腿肠,忍不住嘟囔道:“别说,这玩意挺香,就是太细了,还没俺那玩意粗呢,不过也得分跟谁比,你说是不是,老板子?”

车老板子也不含糊:“杆子你别光放嘴炮,有胆子,咱们就亮家伙比比!”

“比啥比,从小都光屁股在河沟子洗澡长起来的,谁不知道谁呀。”

张大帅也跟着加入进来,大头和二彪子他们这些,还都没结婚成家呢,所以就跟着嘻嘻哄笑。

这大长夜的,喝点小酒,扯点闲淡,时间就不知不觉过去了。

等到天慢慢黑了,两瓶酒也都没消灭,后半夜看青的先去睡觉,这边就剩下刘青山和杆子叔一起,守前半夜。

晚上天气有点凉,两个人都裹着军大衣,拿着手电筒,张杆子肩膀上扛着把猎枪,刘青山手里拎着根镐把子,来回在地头儿溜达。

夜空也格外清朗,上弦月斜挂天边,群星灿烂,看得格外真切。

没有各种污染,星星都显得特别明亮。

周围秋虫唧唧,远处蛙声一片,这静夜,叫人心都不由自主地沉静下来,再无一丝浮躁。

刘青山抬头望望灿烂的银河,心中若有所悟:环境对心态的影响还是很大的,以后的人越来越浮躁,可能就是跟大自然接触得越来越少吧?

“青山,你先溜达着,俺去给庄稼施点肥。”

张杆子揉揉肚子,刚才好像有点吃多了。

刘青山接过他手中的洋炮,然后继续往东边溜达。

张杆子则钻进苞米地,然后就听到刘青山的歌声,渐行渐远:

“大姑娘美大姑娘浪,大姑娘走进了青纱帐。”

“这边的苞米已结穗,微风轻吹起热浪。”

“我东瞅瞅西望望,咋不见情哥我的郎。”

“郎啊郎,你往哪嘎达藏,可真把我急够呛……”

青山这唱得啥歌,挺有意思的?

张杆子咂摸咂摸滋味,觉得很对自己的口味,于是也跟着哼哼。

伴着哗哗哗的声音,还有他轻轻的哼哼声,等一泡尿撒完了,哗哗声还没停。

张杆子嘴里光哼哼大姑娘了,还以为自己没尿完呢,就在那又站了好半天。

“大姑娘美大姑娘浪……青山,你别闹,俺还没尿完呢。”张杆子就觉得肩膀被拍了一下,还以为是刘青山来叫他呢。

等嘴里不再哼哼小调,他才意识到已经完事了,就一边提裤子一边转身:“青山,你这歌整得挺浪啊,一会好好教教俺。”

他慢慢转过身,手里的手电筒斜着照在地上,嘴里又开始哼哼:“我东瞅瞅西望望,咋不见——哎呀妈呀!”

等转过身,他这才发现,身后站着的,不是刘青山,而是一个黑乎乎的大家伙,大脑瓜子,正摇头晃脑的,嘴里还叼着一穗青苞米。

赫然是一只大黑瞎子。

刘青山已经溜达出去一节地了,猛然听到后方传来一声惨叫。

这静夜之中,声音传出老远,刘青山一愣,随后拔腿就往回跑。

一路飞奔,约莫差不多跑到地方了,嘴里就大声吆喝:“杆子叔,你在哪呢?”

没有人回答,不过有动静,苞米地里,发出哗哗的声响,还不时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那是苞米杆子被踩断。

刘青山也连忙全神戒备,这显然是来了什么野牲口。

手电筒的光柱,在苞米地里来回扫射,很快,就发现一个黑乎乎的家伙,从苞米地里钻出来。

黑熊!

刘青山也被吓了一跳,手电筒的光柱来回晃着狗熊的眼睛,他瞧出来了,这家伙不是哑巴爷爷养的大熊,个头比大熊小一号。

狗熊估计被晃得挺难受,嘴里发出一声低吼,就向刘青山猛冲过来。

“来,今天就教训教训你这夯货,敢来地里掰苞米!”

刘青山把猎枪和镐把子都扔到地上,准备赤手空拳跟狗熊斗斗。

他只要在家,几乎每天早上就和大熊过招,最熟悉的动物就是狗熊了,所以有信心把这家伙打服。

不过那只黑瞎子冲到刘青山身前几米的地方,忽然停下了,鼻子抽动几下,嘴里发出几声哼哼,然后就掉过头,向着林子那边走去。

走了几步,它还从地上叼起一穗大苞米,嘴里咔嚓咔嚓地嚼着。

这下反倒把刘青山给整蒙了:俺这是打呢,还是不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