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你方唱罢我登台!(2 / 2)

主持者声情并茂的赞扬,一个伟大的奉献者形象深入人心,并且号召大家都向其学习。

任穹听着,表情逐渐微妙。

这一回,他一时间不知道能发表怎样的感慨了,只觉得说什么都不合时宜。

最后,他只能随大流的鼓掌。

“好!”

“非常好!”

“我们的家园,正是需要这样辛勤的园丁去建设,才能迎来美好的时代啊!”

响亮的呼声,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渐渐汇聚成了浪潮。

在山呼海啸一般的赞颂后,那个“辛勤的园丁”终于退场了,换上了全新的狠人。

相比起来,这个狠人还要更勐一些,让任穹都直呼“了不起”,承认是他输了。

因为,那不只是针对同行,还针对同族。

“贯彻爱与梦想!”

主持者像是咏叹一般,赞扬着一个女性修士热爱和平、支持推动万族平等的事迹,并称其这样高尚的品德,简直就是人族心中最闪光的点,是永恒璀璨的光芒。

任穹聆听她的事迹,这位女修据说崛起于力士院,却很坚强与睿智,在学习期间,就身体力行的去宣传和平口号,表示要让爱去感化整个人道。

她制止杀戮,表示仙国不应该与北海厮杀无数,认为这并没有多少用处,只会让仇恨一代代累积,彼此之间理应和平共处。

她号召抵制强者对弱者的霸凌,并且代表弱者向仙国讨要保护自身的权力。

……

任穹耐心的听着,整个过程下来,他的表情如果能作为表情包,那想必是得到了极大丰富的。

“我疏忽了呀!”

他感叹不停,颇有几分捶胸顿足的懊恼。

“当初我就不应该那么沉迷学业,在知识的海洋中泅渡,苦中作乐……”

“毕竟这哪里有现实有趣?”

“真的是一方水土养百样人,怎样的神仙都有啊!”

任穹叹为观止。

“还好吧。”道院的讲师在一旁很澹定,显然这样的事情他看的太多了,早就修炼出了一颗百毒不侵的心灵。

那位程姓女修的操作,他表示澹定,好歹只是提议,没有真的搞什么大动作出来。

“每一种思想能站在这个台上,总不是平白无故的。”

讲师这样说道,“背后总有着支持,是代表了一股浪潮。”

“寻求和平,寻求平等……到了如今,这已经不容忽视了。”

“所以,她会出现在这里,成为感动癸己府的十大人物之一。”

“当然,代表……也仅仅是代表,说明不了太多。”

“在未来,路还有很长的一段要走,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突变。”

讲师阐述道。

“是这样啊。”任穹莫名的叹息一声,“既然如此,那我呢?”

他反问道。

“你看了这么多,不是应该明白了吗?”

讲师不答,只是又将问题抛了回去。

“我应该是一枚种子?”任穹思索了片刻后,谨慎的回答,“代表了仙国对我们这年轻一代的期许,想要塑造成全新模样的模板?”

“又或者,是代表年轻一代发出声音的通道,面对这个世界畅所欲言?”

“不……不对,不是畅所欲言。”

任穹忽的叹了口气。

“演讲的内容都为我写好了,所以……我就是个传声筒啊!”

他有些苦恼的揉了揉眉心。

“不要着急啊。”讲师笑着,“路要一步一步走嘛。”

“你现在固然是只能照着别人写的内容去说,但未来可就未必了。”

“你如果对这个时代不满意,不要太骚动,急着去推翻它。”

“而是要慢慢的成长,一步一步走到更高的地方,然后去改变它。”

“总是做一些打打杀杀的事情,那不是最好的方法……”

这位道院讲师说话说的是意味深长,任穹初始还不觉得怎样,但渐渐的心中一沉,额头有冷汗将渗未渗。

他总觉得,这话中似乎有话。

“你还年轻,且潜力无限。”讲师说话很耐人寻味,话中像是在隐晦的指出什么,但又没有完全挑破。

“你是一块璞玉,完美无瑕,有朝一日会绽放出最绚烂的光芒。”

“而某些人呢,就如那瓦砾一样。”

“玉石要是和瓦砾碰撞,一不小心碎裂了,那会多可惜?”

“太过于不值了。”

“要记住,时间是站在你这一边的,情况也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应该领悟这个道理,能不弄险就不要去弄险。”

讲师的语气温和,“记住今天这一场热热闹闹的活动,弄明白谁可以成为你的帮手与朋友,谁又会作为你的对手和敌人……”

“嗯……嗯。”任穹这一刻没有办法做出什么表情了,他的心脏狂跳,有一股拔腿就跑的冲动。

好在他强行按捺住了这股冲动,稳稳的坐在原地。

他深深的看着这位讲师。

这个人,似乎了解他最近的许多事情,全部都清清楚楚。

“您老人家是站在哪边的?”

他突然问道。

“我啊……我哪边都不站呢。”这位道院的讲师微笑,“我站在中间。”

“当然,你不要太敌视我……唔,现在的年轻人好可怕,我怎么感觉从你的眼里看出了杀人灭口的心思?”

“前辈说笑了,都哪跟哪啊?”任穹失口否认。

“不用掩饰,我也是从这个岁数过来的。”这位讲师眨了眨眼,“我其实没有什么恶意……毕竟,某个自称为圣的组织,最早的一批成员意外翻出来的古老传承,还是我在某个老前辈的安排下,特意摆到他们面前的呢。”

“……”任穹的表情瞬间变得古怪。

“当然,那群小伙子能折腾到现在这么大动静,也是我们没有想到的……好在某些人还算有些良心,对同出于道院的校友没有下死手。”讲师微笑。

“您知道的很多啊……不知道对张家的事情怎么看?”任穹平静了心态,询问这个问题。

对此,那位讲师很澹然,“关于这个,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想知道。”

“张家图谋不轨,跟我道院的学子有什么关系?难道不是他们贪得无厌,将手伸到了自己不该触碰的领域吗?”

他十分的超然,让任穹放心,并没有为张家出头的意思,更谈不上卖掉自己道院的学生。

“道院,才是我的根,我的家……张家么,那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