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纸片人大概跟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那么高,身上的衣裳涂成了花花绿绿的喜庆之色,两边腮上涂得红通通的,漆黑的眉毛和眼珠子,眼睛里白的多黑的少,从小朵他们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看到那纸人咧着嘴好像在朝他们笑。
几人的目光缩了下,都赶紧收了回来。
“说是给他烧个媳妇下去,好歹有个伴儿,应该就不会再闹腾了!”牛贩子又道。
杨华忠和孙氏皆点点头,但愿如此吧!
小朵则是端起茶碗来暖着手,心脏还在突突的跳。
一想到那个纸人就是自己名义上的大嫂,她浑身就说不出的难受。
外面的一切事宜都准备好了,人也都到齐了,胜男进屋来跟牛贩子和杨华忠他们这里招呼:“岳父,大伯,我爹和我舅他们都准备好了,让我来问问你们是不是也妥当了?”
杨华忠点头。
牛贩子道:“都妥当了,那就动身吧!”
“好!”项胜男点头,转身之际,腋下夹着的纸人扫到了小朵,那纸人的一条纸手臂跟小朵的衣裳勾到了一块儿。
“哎呀!”
小朵忍不住低呼了一声,低头一看,自己衣裳竟然将纸人的其中一根手指头给扯弯了,幸好没有掉下来。
孙氏看到小朵惊得脸都白了,赶紧过来将小朵扶到一旁。
牛贩子则是黑下脸来训斥项胜男:“你夹着这玩意儿进屋做啥?毛毛躁躁的,还不快些去院子里等!”
项胜男红着脸,忍不住又有些担心的望着小朵:“朵儿,你没事儿吧?”
小朵摇摇头:“我没事儿,你先去院子里吧!”
项胜男点点头,赶紧出了堂屋,接下来上山这一路上,他都尽量跟在小朵身后几步处,不敢上前,免得又吓到她了。
一行人到了金南的坟头前,项母坐在坟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着,哭得撕心裂肺,听得人肝肠寸断。
小朵和孙氏都忍不住抽出帕子来抹泪,一个个都劝着项母节哀顺变。
最后,把该烧的都烧了,包括胜男夹在腋下的那个纸人,等到一切妥当,众人方才结伴下山。
晌午在项家二房凑合着吃了顿晌午饭,众人便各自离去。
小朵突然跟孙氏这红着脸道:“娘,我想留在这边住段时日。”
孙氏讶了下,又看了眼一旁的胜男,顿时明白了什么。
虽然闺女怀了身孕啥都不能做,可这小两口毕竟成亲还几个月,正是好得如胶似漆的时候。
一个月没在一块儿腻歪了,肯定也想在一起待着。
孙氏是过来人,自然不会做那种煞风景的事儿,只是想到之前困扰小朵的噩梦,孙氏又有些迟疑:“你今个过来的时候,身上就戴了袁道长给的护身符,你姐的枕头和辰儿的小木剑都还没带呢,要不我让你爹给你送来?”
小朵摇摇头,“不用了,我有符就行了,何况今个都过了五七,该烧的都烧了,胜男他哥应该也能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