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儿都觉得这事儿新奇,拍着队投了一圈后,杨华忠面前的篾竹篓子里已经快满了。
他让大家伙儿退到一旁耐心等待,然后又点了几个识字的年轻人过来当众拆开纸团,并统计每块牌子的票数。
看热闹的不怕事大,三个一群五个一伙,都在那兴奋热切的猜测投票结果。
唯独张癞子夫妇,坐在被众人孤立的角落里,两口子那是焦虑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祥子娘双手合十,嘴里碎碎念着,在那里做最后的挣扎,想要菩萨保佑,让张祥子化险为夷。
张癞子是个男人,比妇人要实际,他伸长着脖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边整理票数的人,紧张得脑门上的汗一波波往下淌。
煎熬了好一阵之后,结果终于出来了。
杨永智举着灯笼,让几位村老依次过目。
“一二两种票数一样啊!”
“一样?那这下咋整?”
听到人群中传来的声音,张癞子紧张得吞了口口水,赶紧拨开人群挤到最前面,双手按着桌子大声问:“老三,几位村老大叔大伯,两种票数一样,一时也决断不出咋整,不如还是让我把祥子带回家去好生看管吧?我把他锁在屋子里,半年都不放他出来,成吗?”
几位村老面面相觑,其中一位村老道:“这事儿还是让里正来说吧!”
杨华忠便站起身,面色凝重的看着张癞子。
“先前,我跟几位村老又合计了一番,本着对村民负责,张祥子这事儿不能马虎。”
“村民们的意思你也看到了,三成支持送官府查办,三成支持驱除出村,还有剩下的四成弃权。”
“咱都是一块儿过了大半辈子的乡亲了,也要考虑到你的感受,所以,我和几位村老商议过,打算在山冲里面盖一座小屋子,让张祥子住到那里去。”
“门常年上锁,钥匙我来掌管,饭菜由你们老张家送,关押三年,让他面壁思过。”
“三年后若是真心悔改,再放出来,若还是冥顽不灵,再接着关押!”
张癞子听到这话,差点瘫下去。
“老三啊,这一关就是三年,跟坐牢有啥区别?”他一脸绝望的问。
杨华忠道:“咋没区别?送去官府坐牢,你们想见都见不到,关在山冲里,至少你们每天都能看到,这也是我们顾念乡亲情分,做的最大的让步,你们若是还不能接受,那就移交官府,我也落个清闲!”
张癞子彻底傻眼了,僵在桌前,脑子一片空白。
而人群外面,一阵sao动传来,原来是祥子娘听到这结果,接受不住,当场晕死过去了。
即便晕死了,但这结果是不会变的。
接下来三天,张祥子依旧被关押在祠堂里,杨华忠找了几个汉子赶工盖了一间屋子用来做张祥子的牢笼。
三天后,牢笼盖成,三面无窗,就门那里留了几个小孔透光,张祥子被带进了屋里,杨华忠用一把大锁锁住屋门。
在张祥子愤怒的咆哮声中,杨华忠带着一行人下山远去。
至此,张祥子一事才算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