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雪梨上二楼,直奔主卧。
庄臣换了居家服,裹着被子,躺在床上。整个人微微缩起,有点像大型虾米。
司雪梨心一咯噔,庄臣从来没试过这样的,她连忙走到床边,在他面前蹲下:“老公,你没事吧。”
庄臣脸色果然很苍白。
可是探了他的额头,并没有发烧。
“你哪里不舒服,我去给你叫医生。”司雪梨见他魂都丢了半天,心疼得要命。
“我……”庄臣嗓子干哑:“我去做了个小手术。”
“啊?”
司雪梨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两秒,等消化过后,心脏蹦到嗓子眼处,她立刻站起,掀开他的被子,要看他的伤口在哪:
“你哪儿不舒服要做手术啊,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是心肝脾肺肾还是什么?”
说着,她眼泪都出来了。
毕竟庄臣可是前科累累。
之前眼睛瞎了都能瞒住她,司雪梨真相信,他就算有什么事,也是走的韩剧那种,强硬跟她说分手,然后自已偷偷去死。
呸!
庄臣才不会有事!
“老公,你别吓我啊。”司雪梨看遍了,都没觉得他身上有纱布之类的,但害怕触碰到他的伤口,她并没有上手去摸。
“别哭,不是那种手术,就是……”庄臣声音低低:“我去结扎了。”
后面这五个字,声音异常低,因为好难为情。
“……”司雪梨想涌出来的泪水,瞬间止住。
什么?
结扎?
再看庄臣此时的躺姿,难怪他的腿微微蜷缩起来,这是人疼痛时的本能反应。
她立刻抬手抹向眼睛:“不是,你干嘛突然跑去结扎啊。”
太突然了吧,他甚至都没有跟她商量,就是之前她说生了三胎以后,要去结扎,庄臣说了一句,他去。
没想到他真的去了。
庄臣手撑在床上,坐起来。
司雪梨立刻拿枕头塞在他的后背,她没结扎过,不知道这手术做起来什么感觉。
但她知道,一般男人心理上都承受不住,觉得失去生育能力,就像被阉割,没有尊严。所以都是推女人去做。
“老婆,坐。”庄臣拍了拍身边空的位置。
“老公,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商量。”司雪梨现在说不上什么感觉,说惋惜吧,也没有,毕竟他们之间,不算肚里的两个,也有三个孩子。
有男有女,很完整了。
就是有点心疼他。
“老婆,对不起。”庄臣抬手抚着她的脸蛋:“原来我一直都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听到孩子的事,就跟着魔似的。”
“是不是我哥说了什么。”司雪梨觉得他真是大傻瓜。因为几句话,就跑去做手术。
“他点醒了我,我才知道,我日夜跟你在一起,却不比他懂你。我不知道你想去巴黎的电影节,不知道你很想拍剧,不知道你想接隔壁市的通告……就因为你怀孕了,一昧叫你放弃。”
庄臣惆怅:
“昨晚我反思了自已,你说得没错,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三个孩子就是你的极限。是我贪心,想要五个,所以无形中,就分薄了对你的关注。”
司雪梨眼睛红了。
“老婆,以后你想做什么一定要跟我说。你也别害怕,我不会再一昧的否定你,因为我想通了,你首先是我老婆,才是孩子他妈。”庄臣说。
司雪梨眼泪绷不住,掉落一滴。她趴在庄臣身上,脸蛋贴着他的胸膛,搂着他的腰身。
“你想去巴黎,我给你安排包机,自已的航线,快很多。现代剧你想拍就拍,要是怕后期孕肚凸显,我就砸钱,让他们尽快开拍。还有,隔壁市你想去就去,我给你换一辆保姆车,让你坐得舒服一点。”
庄臣摸着她的脑袋,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亲:“这才是老公,应该尽全力支持你,而不是处处限制你,否认你。”
司雪梨一直不吭声,因为已经被泪糊了满脸。她在他怀里蹭蹭,用他的衣服把泪吸干。
“对了,”庄臣想起最重要的一件事:“这一胎,如果你实在不想要,等过几天我好了再陪你去医院。我这个手术,医生明明说不影响,但我觉得好痛,他让我卧床修养。老婆,要是那里坏了,你会不会……”
司雪梨捧着他的脸,用力吻了下去。几秒后,稍微离开,嗓子像有千斤顶:“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