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铁匠豁地起身,转身就往屋门口走。
“大伯,你要上哪去?”
骆风棠赶紧起身拦住了他,问道。
骆铁匠道:“我不放心,去医馆瞅瞅啥情况。”
骆风棠道:“大伯,你晌午喝了好多酒,不适宜赶马车,你若不放心,我便骑马去,我骑马快,能追上。”
王翠莲有点担忧的看向骆风棠:“可是棠伢子,你晌午也喝酒了啊……”
“大妈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骆风棠道。
杨若晴啥话都没说,这事儿,她不插腔,尊重骆风棠的决定。
骆铁匠打量着骆风棠,骆风棠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酒气,眼中也染了一丝酒色。
换做平时,让他骑快马去追,骆铁匠是放心的。
但这会子……骆铁匠迟疑了。
“罢了,今日不去了。”骆铁匠摆摆手,转身回了桌旁重新坐了下来,捡起桌上的烟叶子继续整理着。
“咱也不是大夫,追过去也帮不了啥忙,我相信周旺和小环心里有数的,会照看好狗蛋的。大不了,等明日我酒醒了,再去一趟周家村看看诊断的啥结果。”他又道。
骆风棠沉吟了下,点了点头:“也成,那明日我送大伯过去。”
原本是打算隔天就去周家村的,可是夜里骆铁匠喝了酒,临睡前燥热,洗了个热水澡。
结果夜里睡到一半浑身打摆子,烧得跟火炉子似的浑身滚烫滚烫。
大半夜的,请了福伯家的大儿子过来诊治,后半夜,几乎是杨若晴和骆风棠衣不解带的照顾骆铁匠。
等到天亮之后,换了王翠莲过来,他们小两口回屋补觉去。
骆风棠没睡两个时辰就起来了,再次来到骆铁匠的床前伺疾。
期间,杨华忠和孙氏他们听到动静,也都过来了。
看着女婿这满眼的血丝,杨华忠和孙氏老心疼了。
“这里交给我们,你回屋歇息去!”杨华忠道。
骆风棠摇摇头,“我扛得住。”
他从襁褓中被骆家老二从外面带回来,便是骆铁匠抚养。
一个大老爷们,照顾一个嗷嗷待哺的乳娃娃,不晓得吃了多少苦头,熬了多少艰辛。
如今,大伯病了,也该轮到他来照顾了,再辛苦也要扛着!
……
骆铁匠的烧彻底褪去,已经三天后。
“哎,这人上了年纪,不服老不行啊!且不说我年轻那会子了,即便是十年前,别说五月份洗冷水澡了,即便大冷天的我拿雪球来擦身子,都没事儿,喷嚏都不打一个,如今,是真的老了啊,不中用咯!”
骆铁匠靠坐在床上,刚被王翠莲喂下去一碗红薯稀饭,身上多了一丝力气,便忍不住自嘲道。
王翠莲瞪了他一眼,道:“你当你名字里有铁匠两个字,就当真是铁打的身子啊?咱吃菜米油盐的人,哪个身上没个好歹的?不准你说丧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