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香忙应了声是,又含笑朝宋昀盼行了礼,就默默退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宋昀盼总觉得流香的笑有些意味深长似的……
却听苏二太太轻斥道,“还杵在那儿干什么?把那对红珊瑚耳坠拿给我。”
“哦……哦。”宋昀盼赶忙从匣子里拿出耳坠,又小心翼翼地给苏二太太戴上。
苏二太太满意地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漫不经心道,“府里人多口杂,你自己也注意些……莫总由着你二表哥胡闹。”
宋昀盼愣了愣,呆呆地看向她。
苏二太太见她这副傻乎乎的蠢相,无奈道,“你早起都不照镜子的?”
宋昀盼一怔,讪讪地抿了抿唇,实话实说道,“照过的……就是,就是有些困,也没看仔细……是有什么不妥么?”
下一刻苏二太太已经拾起妆台上的景泰蓝手镜递过来,凉凉道,“自己看。”
宋昀盼赶忙应了一声,心里七上八下地接过镜子,也不知是不是对着苏二太太太紧张的缘故,她对着镜子照了半天,怎么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也不敢去问苏二太太,只咬着嘴,一脸局促地站在那里。
苏二太太觉得自己简直要叫她气笑了了……
她没好气地提醒道,“脖子!”
宋昀盼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拿起镜子,忽然惊觉自己领口处不知几时居然多了块红痕,随着她举手投足,那红痕若隐若现!
恍然想起来今早上梳妆的白檀好像叮嘱过,叫她别摘下白狐领子……可她当时正似醒非醒,也没细听她说了些什么……待刚才进了听雪堂,要伺候苏二太太梳洗,她随手就给解了……
这下可丢大人了!
宋昀盼的小脸儿登时涨到了耳朵根儿,“母亲,不是,我不是……”
二表哥虽然逗了她一会儿,可是想着今天有正事要忙,两人昨晚早早就睡下了,并没有胡闹……
可宋昀盼越是想解释,那舌头越是跟打了结似的完全不听使唤,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急得眼眶都有些红了。
“行了行了。”苏二太太见状一脸不耐烦地挥挥手,“我只是提醒你一句,又没说你什么……至于吓得连话都说不囫囵么?”
其实也不怪苏二太太不高兴。
凭良心说,自打宋昀盼嫁给苏珩以后,苏二太太对宋昀盼虽说不上态度有多和蔼可亲,可也是绝对不差的。她实在想不明白宋昀盼每回见了她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是为哪般……
亏她还觉得这根儿小木头近来有些开窍了……
宋昀盼见她这般,越发吓得不敢说话了。
倒不是她觉得苏二太太对自己有什么不好,实际真论起来,她倒觉得从苏二太太身上学的东西远比天天跟着苏大奶奶来的更多――哪怕她偶尔点拨自己一句,也叫她受用无穷。
可因为有了梦里那些经历,她对苏二太太有种不由自主的敬畏……哪怕她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一个下意识的动作,都会叫她心惊胆战上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