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玉阁,大堂。
苏贤大怒之下,做出报复韩公子的决定后,随意挥了挥手,不一时便有一人走到苏贤身旁,躬身听命。
此人乃侯府亲卫,为暗中保护苏贤,他们也缴纳了一百两进得品玉阁,类似这样的亲卫足有数十人。
“你去,支取足够的银票,再去找二十个人,最好是读书人,速回。”苏贤压低了声音吩咐道。
“是。”
那亲卫快步离去后,林川凑了过来,脸上一阵激动,不过他也提醒道:
“苏兄,你准备十五个人,与这十五人的入场费就行了,不瞒苏兄,其实我早已雇佣了五人,也备好了他们的入场费。”
苏贤无所谓的摆摆手,笑道:
“一点钱财而已,无妨,既然林兄准备了五人份的,那就让他们一起去报名,二十五人,足够保险。”
“也是,哈哈哈。”
林川大喜不已,心中十分惬意。
他看着意气风发、挥金如土、大气凛然的苏贤,大感欣慰,现在的苏兄早已不是一年前那个一贫如洗的落魄书生了。
苏兄终于出人头地,也开了“窍”,他真的感到十分高兴。
笑过一阵后,林川忽然笑容一收,凑近苏贤压低了声音说道:
“苏兄,现在你身居朝廷高位,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既如此,何必如此麻烦?”
“苏兄你不如直接亮出身份,那狗屁韩公子说不定得吓破胆,而且……品玉阁的老鸨,也不敢收取苏兄分文,还会主动将二十个花魁献上。”
“如此岂不干脆痛快?”
“……”
苏贤闻言,似模似样思忖一番,然后一本正经分析道:
“不妥,不妥,第一,今晚我是为了你找回场子,若直接亮出身份,岂不便宜了那韩公子?”
“我们先抢走他自认为的囊中之物,让他震惊崩溃,然后再以势压人,弄死他丫的,岂不痛快?”
林川愣了愣,总感觉今晚的苏贤太古怪了,他与苏贤相处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见苏贤如此表现。
不过,他喜欢……
苏贤继续道:
“第二,我们身处品玉阁,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还是尊重此间的规则为妙,交钱就交钱,我又不是没有,作诗就作诗,我又不是做不出来。”
“苏兄所言,的确有理,可是。”
林川微微皱眉,凑近小声说:
“万一出现意外,我们没能拿下那二十个异族花魁,岂不惹人笑话?依我看,还是对老鸨亮明身份吧,如此稳妥些。”
“漏漏漏。”苏贤摇着头,目光灼灼的盯着林川,一脸认真说道:“白嫖,可不是好习惯啊!”
林川闻言一怔,忙点头道:
“苏兄说得对,那就按苏兄的计划来吧。”
“……”
很快,方才领命而去的亲卫返回,在苏贤身旁躬身禀道:“公子,已经准备妥当。”
“嗯。”苏贤点了点头:“你回来得正好,梳拢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果然,一会儿后,舞台上的歌舞停歇,舞姬、歌姬还有吹奏乐器的乐师纷纷退下,偌大的舞台为之一空。
大堂中嘈杂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大家都知道,梳拢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全都目不转睛盯着舞台,脸上写满了期待与狂喜。
“本公子的娘子们即将登场。”
“暂且先让那些大冤种看看我的娘子们,毕竟,他们都花了几百上千两,若不让他们看一眼,显得本公子不近人情。”
这时,隔壁桌传来一个嚣张的声音,那是韩公子。
与之同桌的书生们,
纷纷恭维道:
“韩公子果然高风亮节,如此人品,实乃我辈楷模!”
“韩公子请放心,我等虽然不才,但有韩公子送来的诗词,足以拿下那二十个花魁!”
“闭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什么花魁?那是嫂子,二十个嫂子,明白吗?”
“……”
苏贤与林川同时侧眸,瞥了隔壁桌一眼,然后冷哼一声,收回视线。
大冤种?
呵呵,苏贤今晚倒要看看,究竟谁才是大冤种!
终于,万众期待的一幕开始了――
大堂正上方,那巨大的舞台侧边,绣着金银丝线的帷幔后面,依次走出一个又一个少女,或抱琵琶,或拿竹萧,各种乐器不一而足。
这些少女身高几乎一致,身姿婀娜挺秀,衣着大胆而华丽,走动间,香肩、酥臂、雪腿乍现,衣袂飘飘,仙气逼人,风情无限。
她们脸上画着浓妆,都带着面具,或雪白丝巾,或珠帘面挂,若隐若现之间,朦胧可见她们容貌绝美,果然不下于一般意义上的花魁。
众女头上,都梳着象征未出阁少女的辫子,各种首饰、花朵插满头,珠光宝气,华丽璀璨,更衬得她们美艳动人。
大堂之中,响起阵阵吸气之声。
无数饿狼发出饥饿的咆孝,对台上的少女们虎视眈眈。
不一时,所有少女出场完毕。
一共二十个,从舞台的这头,一字排到舞台的那头。
这便是最近名声大燥的二十位异族花魁,如今集体亮相,衣饰各异,环肥燕瘦,鸟鸟娜娜,当真看花了众人的眼。
大堂中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微张着嘴巴,死死盯着台上的花魁们,一时不知该看哪个,有人嘴角甚至溢出哈喇子,沿着下巴汩汩流入衣颈……
二十位异族花魁在台上默立一阵后,同时抱着自己的乐器,敛s盈盈一拜。
这时,有人搬来十二张凳子,依次放在舞台后面,呈一个半圆。
众女盈盈拜完后,其中十二人回身在凳子上落座,摆弄着各自的乐器,准备献上一曲。
其余八人,手上并无乐器,她们的着装更像舞姬,所以她们走到那半圆之中,摆好了起舞的姿势。
台下,众狼明白过来,她们这是要合力献上一场歌舞啊。
霎时间,大堂中爆发出阵阵轰鸣,巴掌声,叫好声络绎不绝,可谓群情激动,狼嚎声起此彼伏。
苏贤这边,林川早已兴奋过头,边跳边挥手,嚎叫个不停。
他挖了挖耳朵,扯了扯林川的衣服,道:“兄弟,那么兴奋做甚?我们都是有身份的人,什么场面没有见过?澹定,澹定。”
“哦。”
林川果然停止乱叫乱跳,安生坐下:“苏兄所言甚是,果然,苏兄能一路高升,官越做越大,这与苏兄的冷静分不……”
一语未了,最后那个“开”字还未出口,林川就傻眼了,目瞪口呆。
因为方才还教训他的苏贤,忽然腾身跃起,一边挥手一边朝台上大喊大叫,其兴奋程度不亚于方才的林川。
“苏兄……”林川彻底懵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