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推动兴王登基,王琼已经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做了这么多的努力,才走到这一步,绝对不允许再出现意外。
裴玄景的事情虽然超出掌控,但是目前双方的盟约还在,对方也同样需要尽快推新君继位才能大成目标。
可以说他们双方还是有着共同的利益,就算有什么问题,现在对于王琼他们而言也只能暂时压下,留待日后再行分说。
“哼,或许裴玄景今日敢如此行事,就是笃定了老夫迫于局势不敢和他翻脸。”王琼冷哼一声,说道。
顾籍和王伯安两人相视一眼,并不接话,因为在他们心中早就猜到了这一点。
王琼看了这两人一眼,话题一转,对着王伯安问道:“你刚才说等待接下来裴玄景给我们解释,是如何看的?”
虽然心中有了想法,但是他却不会轻易表态,而是等待王伯安来说。
王伯安澹澹道:“若是对方有解释对我们来说,那么就首先表明了一个态度,对方还有意合作,我们可以顺势提出一些要求来弥补损失,甚至可以就此和他们商讨接下来许多争议的地方;可是若没有解释,那就意味着对方之前所说的一切,都不过是欺瞒,他们归根结底就只是为了利用我们...”
虽然王伯安的话并未说完,但是态度已经很明确,裴玄景如果是真的没有诚意合作,只是利用,那么接下来他们双方的立场就将会从朋友转换为敌人。
三人沉默,都明白现在是敌是友的决定权,其实在裴玄景手中。
顾籍在心中祈求老天保佑,暗道:裴兄弟,你可莫要让顾某人失望啊!
王琼为官数十载,他一生身居高位,对于荣华富贵和生死都已经看澹。对于他而言,余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完成自己耗费十数载心血的计划。
王伯安更不用说,其人不但在文治方面着书立说弟子无数,武道方面更是踏入一品境界,实力高深莫测,寿命绵长。
若是真的有朝一日天地复苏,以他的天资,若是想要踏入灵境简直是手到擒来,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困难。
反观顾籍,他如今虽然说官职不低,手中大权在握,但是随着年岁的增长,身躯本来就已经衰老,死亡对他而言几乎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所以,他们三人之中,也是他最渴望长生的。
或许是顾籍的祈求应了灵,就在这时候,书房外传来一番声音。
“什么人,胆敢擅自夜闯兵部尚书府邸!”
“贫道神霄派玉真子,受宗主所托,为尚书大人送信而来。”
三人互相交换眼神,脸上的神色缓和了许多。
王琼开口道:“让这位道长进来吧!”
“是,家主!”
片刻之后,一身道袍的玉真子走进书房,双手呈上书信。
“玉真子奉门主之命,前来送信。”
“有劳了!”王琼双手接过书信。
他虽然暗中对裴玄景的举动极为恼火,但是却不会再玉真子面前失礼,这是久居上位者的通病,他们不太愿意将喜怒形于色。
不愿意将喜怒形于色的人是王琼这般读书人出身的文官,但是像是那种卫所出身的武夫,可就没有这般的好涵养了。
江彬坐在主位上,还是白日的那身飞鱼服,面色冷冽,一言不发。整个厅堂内都因为他如此冷冽的态度,彷佛空气都下降了几分。
今日裴玄景的举动,让江彬感到巨大的羞辱,自从他成为先帝的亲信之后,这大明天下除了先帝,还有谁敢对自己如此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