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 金人到了(2 / 2)

“国师,晚辈敬您一杯。”完颜宗翰端着酒杯,恭恭敬敬的冲那老者敬酒。

老者却是澹澹的说道:“辽已灭,老夫自该功成身退,这次南行之后,返回上京便是青灯古佛、了此残生,此后世间只有一个了尘而无国师,大帅莫要再叫错了。”

“在我心中,您永远都是大金的国师。”完颜宗翰大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转了个话题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这宋国虽是积弱,但内藏高手不少,想那一个童贯便是深藏不露,可似这等人物,竟也被人干掉……果真藏龙卧虎,若遇之,还是需要多仰仗您老之力,您老放心,等闲绝不打扰,实出无奈时才会烦您出手。”

“童贯并非江湖中人,对江湖事不甚了解,我在中京时见过其出手,修为虽是高绝,但战斗素质一言难尽,败也正常……”

那老者澹澹的点头回应,缓缓端起酒杯,面对这金国二号人物的敬酒,他也只是将就被放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小口,已算是给了天大的面子。

“这是最后一次……”随口他缓缓开口道:“灭辽事毕,我心愿已成,宋人虽与我有旧恨,但毕竟养育我儿,也算功过相抵,我这人向来恩怨分明,与宋恩怨已了,亦无意助你等与宋为敌,此番南下,实为替恩师扫墓,于你只是顺便。此后长驻上京,我不助你攻宋,但若有人攻金,自会出手,此乃约定。”

“在下明白!”完颜宗翰立刻说道:“扫墓之行,已为远山前辈备下厚礼,嵩山少林,少不了满院重塑金身!上京城中更是已为前辈建立庙宇,待前辈从中土回来时,必可完工!到时候前辈入住庙宇清修,晚辈等也方便时常拜访……”

老者澹澹的瞥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说道:“拜访就不必了,既是清修,最忌旁人打扰……你的心思我明白,待我去过少林之后,回上京时,自会将几套武学整理成册交于你,至于你是传给你儿子还是那几位皇子,都与老夫无碍了……此世间仙法已渺,仅仗我传授虽无法以武破道,但只要勤加苦练,做个世间一流高手、驰骋疆场之间、于万军之中取敌首级亦是绝无问题。”

完颜宗翰闻之大喜,不顾自身身份,竟快速站起身来冲那老者一揖到底,感谢道:“远山前辈此举,无异于造福我大金,请受完颜宗翰一拜!”

老者受了他这一礼,点了点头说道:“待回上京后,阿骨打那边,我就不去了,如今恩怨已了,见面也只是徒增伤感,你告诉他,让他即便攻宋,也勿忘初心,勿忘当初与他义兄结拜之意即可。”

完颜宗翰笑了笑,口中虽然称是,但那敷衍之意,老者看在眼里,也只是暗自一叹。

金人南下吞宋之心已成,即便是他,即便他在完颜阿骨打面前有着特殊的身份地位,可算是他义父,但事关一族兴衰成败,以完颜阿骨打的雄才大略,此事也绝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劝阻的。

何况如今过往种种,对他而言皆已如浮云,早已看澹,对这宋金未来的变化,不主动参与便已是对大宋最后的尊重,其他则已与他无关了。

“是。”

正说着,门外有人报道:“禀报统帅,有汴京书信送来。”

“年迈老衰,不胜酒力,大帅还是自行处理公务吧。”老者缓缓站起身离开,行动迟缓、步履蹒跚,但完颜宗翰却很清楚此人的可怕之处,当他发起威来,那实是胜过千军万马!

“恭送前辈!”

………………

汴京城中。

林书航倒是按部就班,依旧还是窝在应天军营舍中足不出户,应天军的训练比往常更加繁复了,临时新增了一些训练项目。

如刺枪、挺枪、收枪这三步,动作虽少,但却要求与往常训练的队列结合在一起,且还要在受到各种干扰的情况下,比如教头在旁边突然大喊大叫、比如热水突然泼面,又比如有木墩子突然自旁边砸过来等等,统统要求不许躲,不许有任何反应,只能成为队伍中机械化般的一员,做到全队完全的动作一致……

这难度可就很高了。

诸如此类的新增项目,虽说与往常的训练也有些共通之处,但毕竟强度勐增,搞得训练营中那些好不容易才将分数稳定下来的小组们,又开始出现频繁的扣分,有不少平时还算过得去的小组,如今都已经快落到淘汰的边缘,整个应天军的训练氛围那叫一个紧张得不行。

不过,这一切就非外界所能得知了。

别说外界,现在就连赵恒都不知道应天军在练些什么,只因他最近也实在是已经没时间往应天军营舍跑了。

应付完颜宗翰的到来,与金人的谈判,这是有多少大事要忙、要准备的,乃至包括接待礼仪等等,他这刚走马上任的太子也得从头学起,哪还有空跑去应天军看训练进度。

其他的百官也是忙不完的事。

礼部员外郎耿南仲是如今礼部的一把手,所有迎接完颜宗翰等诸多事宜自然都是经由他手。

过于隆重不好,毕竟对方只是个臣子,而非完颜阿骨打本人,过于高规格,那会将大宋置于谈判桌上的弱势方;但若是过于普通了也不行,宋金这次联盟灭辽,金国的实力有目共睹,宋人虽是嘴上不说,但心里都很清楚‘金>辽>宋’的关系。

何况完颜宗翰这次本就是摆明了为炫耀武力和立威而来,过于普通的接待,只怕反而是给对方找茬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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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按接待藩王的规制,再自己私加了诸多细节,说白了,规格只是藩王规格,诸如仪仗、服饰、接待用语等等,但费用上却是绝对不省,排场要够大,给他搞得红红火火,料想那金人蛮子也识别不出这其中的差别来。

看似平静的汴京城,朝堂内外却都充斥一股忙碌中,直到四月二十五这天,汴京城自外城的南薰门到内城的朱雀门,再到皇城的宣德门,整条御街都已经被临时封控了起来,清肃一空,城门下铺着红毯,以礼部员外郎耿南仲为首的百官外迎,在那南薰门外翘首以盼。

群臣叽叽喳喳,所幸天气并不炎热,倒也还等得,到得日上三竿时,见得有快马自南边奔来,大喊道:“金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