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再来吗?”
邢猎冷冷地问习小岩。
他问的时候并没有笑。这是真心渴望再战。
但听在习小岩耳里,却像是揶揄与挑衅。
“掌门,请准许我跟唐谅也上去!”下方正站在姚连洲旁的符元霸,看见同门失利很是激动,捏着斩马朴刀的手指关节在作响。
己方有个焦红叶双手受伤,已无法再战;对方又多了一个练飞虹。此消彼长,现在巫丹阵营是以三对五。他们上去助阵,也不会有损门派名誉。
“不要冲动也别乱来。”范宗断然反对:“杀那‘猎人’虽然重要,但也不比保护掌门要紧。”
他说时一双细目盯向街道另一头那崆峒派的四个男女。崆峒掌门既加入了战团,其门下也可能随时向这边动手。
冷静的范宗没有忘记:他们始终仍是以大约十人的战力,被数倍的敌人包围。那些小门派的武者虽一时为巫丹气势所慑,但是如果崆峒派加上那“猎人”一伙率先来犯,激起对方全体士气,己方随时又再陷入险境。
姚连洲却沉默着,既没有答应符元霸,也没有对范宗表示同意。他只是想着其他的事情。他的眼睛一直瞧着屋顶上的佟晶和闫胜。
时正黄昏。屋影已渐斜。
形势就在这时出现巨大的变化。
不过一个下午,“盈花馆”那两层建筑,就如被什么灾难侵袭过一样:许多面窗户破裂;屋顶穿了好几个窟窿,到处都是碎烂的瓦片;墙上满是脚印,还有插在墙壁的匕首;门前和四周街道遗留了一摊摊血迹……令人难以想象,不久之前,这儿还是莺歌燕舞的追逐烟花之地。
住在长安的人,大概作梦都没有想象过:这么一座红垣绿瓦的妓院,竟然成了天下武林一个历史重地。
两支人马突然就分从西、南两面的街道出现,到达“盈花馆”外围来。
众人最初看见西面有大队伍到来,还想尹英川所率的西军终于赶至,有几个人还欢呼起来。但再仔细看去,那四十余人不论样貌衣饰和兵器,都跟西军完全不同,全是没有见过的生面目。领在前头一个满脸伤疤、左手戴着奇怪铁爪的人物,更是浑身一股杀伐之气。兴奋马上变成恐慌。
“姜师兄!”符元霸看见率领四十余巫丹派“山外弟子”而来的姜烂,不禁高呼。
巫丹众人也都感到极之意外:姜烂本应还在四川跟着叶辰渊的远征军,却竟突然出现在这关中!
一听到来者确是巫丹派的人,众人更是耸动。
来了这么多巫丹弟子!
他们许多人猜想,西军迟迟未至,恐怕就是被这支巫丹生力军干掉了。恐惧的气氛弥漫全体。有的人开始懊悔,怎么要远来长安凑这热闹,很可能就此送死……
那队伍里其中四人,抬着一副草草搭造的担架,走在最后头。
躺在架上的人身材壮胖,正是首席桂丹雷,身上到处是包扎了的伤。
姜烂急带着走在最前的十数名弟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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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姚连洲座前。
“弟子来迟了。”姜烂拱拳向掌门行礼,只简单说了这一句。巫丹派不好礼节,什么“请掌门恕罪”之类废话是不会说的。
姚连洲略点头。姜烂观察掌门脸色,见他似乎不大精神,猜想是否受伤或者中了什么暗算,不免露出担心之色。
“丹雷他……”姚连洲指一指队伍后方。
“桂师兄被敌人围攻受了些伤,不过无碍性命。”姜烂回答。
陈岱秀等看见下面躺着的桂丹雷,不禁都神情激愤。
姜烂这时抬头瞧向屋顶,看见了邢猎和川岛玲兰。
“邢猎!”姜烂高呼:“我就知道在这儿又会见到你!”
邢猎俯看姜烂,想起牺牲了的峨嵋派朋友,心里像燃起了火,只是无言朝他点点头。
巫丹众人这才知道这个“猎人”的名字。陈岱秀听得出姜烂曾跟邢猎交战,那多数是在四川。他们先前只知有四位同门被“猎人”所杀,习小乒是第五个,那么船桨上所刻的另外四条纹,就代表他在四川所杀的另四位同门。
巫丹一方突增四十余人,虽然并非巫丹山的嫡系弟子,但兵力已与敌人相当;再加上有姜烂这位“兵鸦道”精锐剑士加入,一时军心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