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象是谈论天气般,再平静不过的开口,“这个国家还需要你,你不能死,起码不能死在这里。”他不知道赵章听见了没有,又或者这一席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普宗看着面前上演的一切,说也奇怪却并不为所动,就象是一个旁观者一般,用着一种玩味且副有兴趣的眼神看着他们。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说:“那时,你们派兵马剿灭少林寺时,也是在哪个地方,如同看戏般的看着吧?如今我才知道,这还真是有趣……”
普宗一步步地走向萧问之,他将手中那炳军刀甩了甩,血迹在地上溅出一条鲜红的线,就隔在两人之间。
“这样一点点地将你憎恨的人逼到绝境,再慢慢捏死他的感觉……真的很有趣。”
萧问之看着普宗逐渐又亮起的鲜红眼瞳……他毫不怀疑如今的普宗,已经不是自己从前看到的那个人了。
如今站在他面前的人,不过就是一个疯子,一个由地狱复生,向他们索命的疯子。
萧问之与普宗对峙着。
如海自然也看见了,可碍于他身边不断冲来的契丹士兵,即便他怎么将他们击退,总会有新一批的人员补上,甚至还有不知何处射来的冷箭,不偏不倚的,都是对着如海的头胸发射来,逼得他实在抽不出身去帮助萧问之。
而这边萧问之的情况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举目远眺,很快就发现契丹的步兵已经渐渐打退了几方兵马,并且在更后方还有一队的骑兵,他们扬起尘土,朝着军队的两侧冲来,看来是想来个两面包夹。
萧问之知道,这时候退兵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自己留在这边断后,就可以帮赵章争取到最多的时间,让更多人安全的离开战场。
他站在那里,脚跟牢牢陷在黄土中,缓缓拔出手中那把鲜红色的刀。
“从前种种恩怨,今日一并了结吧。”
普宗笑了笑,“凭你一条命,还不够格了结。我先杀了你,再杀赵章。你们不是想要保护那个腐败的朝廷吗?我会率领契丹军队,一寸不漏的,踏平你们的国家。”
事已至此,萧问之知道再说些什么,都已经是枉然。如今唯一的办法,只有自己在这打败普宗,或者是由普宗踏过自己的尸体。
今日,他们之间,只能活下一个。
萧问之的刀微微一动,只在瞬间,他的身影一闪,欺上了普宗身前,向着他的脖颈处,一刀挥下。
普宗自然看见了他的动作,不过他并没有因此显得慌张或者惊讶。就象是一只早已盯上猎物的猛兽般,他十分从容且沉稳的,在举刀挡开萧问之攻击的剎那,跟着向他的腰腹打出了一拳。
萧问之的刀撞到了普宗的刀背上,跟着就见他朝自己出拳,身体正想闪避之际,却忽然感觉到一股吸力,彷彿是有一股力量拉着自己握刀的手般,竟然令他动弹不得。
那一拳狠狠的打在了萧问之柔软的腹部,即使他奋力的蜷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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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体,想要护住肚腹,不过那微小的挣扎在普宗眼中就彷彿不存在一般。他的拳头碰到那毫无防备的肉块,深深的陷了进去,已几乎要将穿破肚腹的力量,将萧问之打得吐出一大口鲜血。
萧问之的血溅在普宗脸上与胸前,普宗的嘴角却勾起一抹似乎是满意的微笑。
“我以前读佛经,上面总写着因果报应,要与人为善。”他说着,伸手将脸上的鲜血抹去,“现在我才总算知道,什么是因果报应……”
普宗一面说,一面使出一个擒拿手,紧紧扣住了萧问之的双臂。接着一用力,就见到萧问之的身体以极不自然的姿势转了一圈,双手被反向凹折到了身后。
这故然是极为痛苦的,可萧问之却并没有多大反抗,只是咬着牙轻轻的哼了声。
兴许是觉得萧问之的反应并没有达到预期,普宗再次依样画葫芦的做了一遍方才的动作,只不过这是双手扣住的地方,是萧问之的大腿。
这回,萧问之的确是发出了一声极为痛苦的惨叫,不过那叫声与战场上兵戎碰撞的声音比起来,仍是小得太多,就象是将死之物发出的最后一点,微弱的声响。
“这世上果真是公平的,你说是吗?做坏事的人,终究不会有好下场……”
普宗说着这句话时,嘴角微微的上勾,象是极其愉快的样子,又象是自我嘲讽一般,有着一种近乎咬牙切齿的憎恨。
萧问之随着普宗轻快的语调,身子就象是断了线的木偶般,缓缓颓靡下来,直至最后瘫坐在了黄土地上。
这时候周围那些士兵与厮杀声好像都不存了,萧问之的耳旁嗡嗡的响着,如火烧一般剧痛的四肢也渐渐没了感觉,心中却有一个念头在此时冒了出来,胜过一切嘈杂与纷争,也胜过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