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中奇在一旁默默看着两人情状,心道:“看来龙师妹喜欢上掌门师弟啦,我在这里倒是处境颇为尴尬。反正我只是要去找那姓杨的,又何必在此处扎眼?”下船后,跟文之隐走在一边,道:“掌门师弟,你和龙师妹要去找朋友之事自是不能耽搁,但我想找那秘籍之事也是尽早开始的好,因此想请示能否我一人先去寻访那杨少恒的踪迹?”
文之隐道:“好极了,这样也不会耽误了时间。那就有劳范师哥了。”
范中奇道:“如果我有探知消息,会立刻传书告知掌门人与山上的师弟妹。”
文之隐道:“那是最好。范师哥一切小心。”
范中奇应了,正待离开,终于还是转过身来,在文之隐耳边低声道:“掌门人也保重。您的行为是众同门的表率。”
文之隐耳根一热,知道他指的是若雨之事,忙道:“范师哥不必操心,小子自有分寸,绝不敢忘了师父的教诲。”
范中奇笑道:“我果然还是多口了。”说罢,便上马绝尘而去。
若雨见范中奇匆忙离去,问道:“范师哥要走了?”
文之隐道:“是啊,他想早点开始寻访那本秘籍。”
若雨叹道:“我本来还想问他一点事情的呢!”
文之隐道:“怎么?”
若雨道:“我爹爹,和我们之后要去找的杨少恒叔叔曾经在遂城和定州城驻守过,据他们说,范师哥是爹爹的昔日部卒之一。”
文之隐道:“难怪范师哥一意想要寻访你杨叔叔的踪迹。”
若雨道:“可奇怪的是,我爹爹他们说,范师哥早在一次交锋中殉战了。杨叔叔找不到范师哥踪迹,还因此难过了好一阵子呢!”
文之隐奇道:“这怎么可能?”侧头想了想,道:“我听师父说过,范师哥正是她去定州城时收的徒弟,想来应该是师父救了他,又收他为徒罢。”
若雨点点头道:“也只能是如此。”说话之间,二人各自上马,继续西行。
二人愈靠近邢州,果然见到愈多化子。到了邢州境内,算算时间还尚充裕,便改为牵马步行。二人观察众化子行进的方向,毫不费力便寻到了丐帮聚会的地点。
这一日正是十月初五,秋高气爽,众化子在林间一片隙地坐了。文之隐心道:“不知道丐帮帮众大举会齐所为何事?”
问若雨道:“可要同他们一起坐么?”
若雨道:“还是在一旁观望的好。”二人于是不再前行,与丐帮帮众相隔百余步,站在树后相望。
若雨心道:“若小綪是给他们强行带走的,或许会在这会中给人提出讨论,可若她是自愿跟来的,只怕会随众人一起坐了,又要到哪里找她去?”正思索间,突觉肩膀给碰了一下,若雨脸上一红,道:“怎么?”
转过头去,却见一个身材魁梧,满腮虬髯的乞丐站在后面,笑道:“你是龙家的千金对罢?甚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
若雨一见,又惊又喜,叫道:“方伯伯!”
那人正是方一涛,他笑道:“难为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叫化儿。”
若雨笑道:“怎么会不记得?不过伯伯也真是好眼力,居然还认得我。”
方一涛笑道:“江湖上会背着旗子走来走去的女孩儿,大概也只能有你一个了。”
若雨微微一笑,指著文之隐道:“伯伯你还记得他么?他就是给我旗子的那个人。”
文之隐本在一旁听着他二人的对话,默默打量着方一涛,见他身上竟然一个布袋也无,心中颇为惊诧,暗想:“师父说丐帮帮众少则一袋,多则九袋,怎地这人竟是没负布袋?莫非他不是帮中人物?”向他下半身看时,突地发现他裤管中藏得有物,这物本来藏得甚是妥贴,理当难以发现,但他于辨认兵器一道特别擅长,登时看出那是一根竹杖,且其大小长度无一不似于帮主信物打狗棒。文之隐大吃一惊,心道:“这人莫非是丐帮帮主?他又如何会和她相识?”想起从前曾听师父说过丐帮帮主正是姓方,而若雨又称他方伯伯,则此人必是帮主无疑了。这些念头方在他心中转过,突听得若雨介绍到自己,忙深深一揖,道:“晚辈文之隐,参见丐帮帮主。”
方一涛呵呵笑道:“你倒厉害,瞧出了我是丐帮帮主,我还没跟这小朋友说过呢!”
若雨奇道:“伯伯是丐帮帮主?”
方一涛道:“也没甚么,众兄弟才是帮中骨干。倒是你们两个怎么会到这里来?”
若雨道:“我们听说我们一个朋友给丐帮中人带走了,伯伯可知道发生甚么事了么?”
方一涛道:“怎样的一个朋友?”
若雨道:“她叫小綪,是个比我小上一岁的女孩子。”
方一涛沉吟道:“小綪?没听见过。”
若雨一奇,又问道:“方伯伯,你们这次在这里开会,是干嘛啊?”
方一涛呵呵笑道:“这我可不大好意思说了,不如你们两个小朋友留下来看看热闹,怎么样?”
若雨心道:“总要寻到一点小綪的线索才是。”便道:“如果能打扰,那是再好不过。”
突然,一个面容枯槁的乞丐走来,伸手搭在方一涛的肩上,道:“大哥,这不太好罢。帮中之事怎么能让外人参与?”
方一涛笑道:“这也不是甚么机密大事,人多好热闹嘛。”
那丐点点头,一言不发的走了。文之隐瞧着他背影,见他负着九个布袋,当是帮中长老,倒为来不及见礼感到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