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声音说道:“大哥你不要阻止我,我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杀那小畜生!”文之隐吃了一惊,听他声音,知道便是适才那黑肤汉子,却不知他二人如何敢去而复来。
另一人声口果是那壮汉,说道:“我要阻止你,早便做了,才不是像这样给你发现。咱们“黄海三浪”结义之时,可不说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最标致的留给三弟你,我要另一个妞儿便是。”
文之隐听到此处,又惊又怒,心道:“原来这二人便是黄海三浪中的二浪,听师父说这黄海三浪素来无恶不作,早知如此,方才应该结果了才是。”又想:“那“黄海一阵风”上官飓名头那般响亮,教出了的徒弟手上却是稀松平常,所得一技之长,大概也只有粗口挑衅而已。”心想这两人大概连主意全给自己听去了尚且不知,武功也净不如自己,放下心来听着他们对话。
那黑肤汉子正是黄海三浪的第三浪,名作任溅,听了大哥将若雨留给自己,大喜过望,笑道:“幸好二哥不在此处,他总不能要了那小畜生。”
排名最长的壮汉唤作董潺,笑道:“担心个屁,二弟不也在密州捕到个姓梁的小妞儿了吗?虽听说是高?了些,脾气倔了点,到后来还不是定要给二弟摆得服服贴贴的?”
任溅笑道:“真是,我竟给他妈忘了,这回黄海三浪可大丰收啦!我一会便从窗子进去,管那小畜生暗器再鸟,我也是一棒了帐,你给我把风便是。”
董潺道:“别夸口啦!莫要给小畜生都听见了。”
任溅道:“呸!一个后生小子,称起来没三两重,这等时候不是呼呼大睡是甚么?不然计划不是都给他听?”
说话之间,忽觉颈中一凉,一人沉着声音说道:“你们要死还是要活?”
任溅笑道:“大哥,别跟我开玩……”怎料脖子微微一偏,董潺颈上也是横着一柄单刀,不禁吓了一跳,后半句话登时吞回肚里。站在他们身后的,自然是文之隐了。他见二人肆无忌惮的在自己窗下谈论,悄悄出房,撬开了客店大门,绕至店后,先一步制住了敌人。
任溅一瞥眼间瞧见文之隐,怒道:“你这小畜生,凭甚么拿刀子威胁我们?行事鬼鬼祟祟的,难道就不会正面决斗吗?”
文之隐淡淡的道:“你要正面决斗,那是最好。”说着便将左右手单刀收回,然他收刀奇快,二浪居然没瞧出他将单刀藏回了身上何处。
董潺心中暗道:“这人武功虽只高出我们一筹半筹,但兵器多变,暗器奇诡,三弟独斗如何能胜?”但他究竟也不会讨饶,说道:“我们“黄海三浪”素来是齐进齐退的,对付一人是三浪齐上,对上千军万马也是三浪齐上。眼下第二浪不在此处,那就便宜了你,你敢不敢?”
文之隐笑道:“那有甚么不敢的?”说着右手绳索,左手单刀,微笑道:“你们两项兵器,对我也是两样,还公平罢?”
董潺道:“行!”
任溅怒道:“公平个屁!你那一堆暗器如何算法?要你一个不发,才是公平。”
董潺心道:“他暗器功夫如此了得,怎会答应?”
正待开言相激,却听得文之隐道:“好!用暗器便是我输。”
任溅狞笑道:“你倒还有一点自知之明。”他们却不晓得,文之隐浸润最久的乃是日月幽明兵法,暗器功夫却是未臻圆熟,只是碰巧今日二番与他们对敌都是以暗器取胜罢了。
任溅取了熟铜棍,叫道:“让我教训教训你这小畜生!”挺棍直扫。
文之隐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记“蜀犬吠日”,左手单刀倏地朝他颈中砍去。
任溅见他递招较速,自己铜棍尚打不中对方,脖子就要给砍了下来,只得收招招架。
文之隐不等单刀和他铜棍相碰,直转向他身后,绳索挥出,朝他背心打去,正是与蜀犬吠日相应的“吴牛喘月”。
董潺见他出招连绵,担心义弟应付不来,一纵而至,伸狼牙棒接下了。
文之隐叫道:“好!”突然单刀脱手,直向半空中射去,这招名目乃是“后羿射日”,单刀飞出之势奇极迅极,董潺抬头去看,文之隐右手“嫦娥奔月”业已递出,绳索向空中飘飞而去,卷住单刀刀柄,猛力一抽,扫向二浪。二浪如何看过这等神乎其技的招式,全然不知该当用何棍棒上的招式招架拆解,董潺一纵避开,任溅则拿铜棍狠命朝单刀打去。
文之隐右手一抖,绳索带动单刀钻向他腰眼,任溅暗吃一惊,这才赶紧避了开去。文之隐心道:“都给他们躲开了,如何能有个了局?”右手一挥,单刀自绳索脱出,他伸左手接住了,同时使开“冷月照人”,右手绳索忽左而右的来回挥击。
二浪见他绳索来去无踪,高举兵刃亟欲挥打,却总是徒劳无功,只得不断闪避。
文之隐加运内力,绳索舞动之势更为峻急,隐隐传出阵阵风声,二浪避无可避,向中间愈挨愈近,到得后来,已是紧贴在一块,只消文之隐绳索再逼近半步,便是非打中不可。
董潺惨然叫道:“罢了!”将狼牙棒抛在地上。
任溅叫道:“我们还没输!”文之隐一听,嘴角一扬,一记“月黑风高”,绳索团团绕着旋转,将二浪圈在中央,喝道:“去罢!”右手放脱,绳索倏地收紧,将二浪团团綑绑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