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雨听了,既伤心,又惋惜,叹道:“杨叔叔,你难道不会好奇么?”
杨少恒微微一笑,道:“小时候,先父先母待我十分严厉,我幼时不懂事,完全不愿意理会关于他们的事。何况延朗伯父待我极好,我到后来可说是直接将他认为亲父,口里叫的“爹爹”就是指他,于先父先母也是不常想起。呵,你们可别学我作这等不肖子孙。总之呢,如果要找到那雪华经的下落,眼下也只能去找我大师哥问问看罢。”
若雨道:“那你二师哥呢?”
杨少恒笑道:“记得先父先母去世的那天,二师哥并不在那山洞里,所以问他只怕也没甚么帮助,何况他也没这么好找。之隐,我那天对古琴师出手,你好像很不满意罢,你可知道我为甚么要找他搦战?”
文之隐忙道:“大师,我那时对你多有误会,你别放在心上。”
杨少恒笑道:“我不在意啊!况且那时我对你本来也有敌意。”
文之隐一怔,一转念间忽然明白,杨少恒当日说要帮忙寻找小綪,其实是担心自己对若雨有何不利,后来见自己始终不允,才用传音之法暗示若雨请古琴师与他二人同行,想到这里,不禁背后汗水涔涔而下。杨少恒见状一笑,轻轻抚着他背脊。
若雨自然也是一听即知,心中感动:“杨叔叔虽离开我们家多年,却仍是对我们十分挂念。”
杨少恒笑道:“过去的事,咱们也别提啦,想想我问你的问题罢。”
若雨道:“杨叔叔,你是要看他武功招式,对罢。”
杨少恒笑问道:“为甚么呢?”
若雨奇道:“难道他就是你的二师哥?怪不得你手上的招式处处容让!”
杨少恒笑道:“不错,他就是我的二师哥,姓古名空。那天听他弹奏曲子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十分熟悉,后来想起是年幼的时候听过,就试了他几招,嘿,他果然也从我的招式之中瞧出端倪,待他追来,我就乘机向他表明身分了。”
文之隐心中暗道:“大师当真是深不可测,谁料得到他竟是这般用意?”想到此处,眼光不觉偷偷向若雨瞧去,忽又想起:“原来她当时一眼就瞧出大师是好人,是因为他们早就相识了!虽然思绪上并没认出,但心底还是有一种直觉的。”
杨少恒续道:“那日,我才从二师哥的口中听知,他自先父先母逝世开始,长年钻研武学一道,终于有一日大彻大悟,于是游历四海找人报仇。只可惜先父早逝,我二师哥得授并不完全,竟反在寻仇之时被敌人卸下一臂,他心灰意冷之余,只醉心音律之学,云游天下,偶尔短了盘缠,到江湖上卖艺就是。相较之下,我大师哥居有定所,因此呢,我才决定先去寻我大师哥看看。”
文之隐回思起古空当日所使武功,的确是深不可测,暗道:“以他如此功夫,还被人断下一臂?真不知道他是去找甚么人报仇。”
若雨不愿多听江湖惨事,问道:“杨叔叔,那你怎么知道你大师哥在何处呢?”
杨少恒笑道:“我本来是不知道的,但那日二师哥刚好告诉我了,据说是隐居在成都一带罢!”
若雨惊道:“成都?那不是满远的么?”
杨少恒笑道:“咱们慢慢晃过去,也不打紧啊!”说着向文之隐使了个眼色。文之隐知他意思,耳根一热,不觉低下头去。
若雨心道:“杨叔叔也真是的,这等玩笑岂能开得的?要是赶不回日子,三个月时间一到,他给成克玖种在身子里的内劲一发,那可该怎么办?”但想杨少恒腰伤甚重,本来不便贪赶路程,只有幽幽叹了一口气。
大车徐徐行了一阵,杨少恒忽对文之隐道:“之隐,我先前学全了你内功的第四张图,却没继续往下练,反正咱们现在闲着也是无聊,不如你来讲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