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韬后有衣衫,知道这一按不会令己中毒,强行忍上一忍,却听“碰”一声响,杨少恒已经退后数步,仰跌在地。
冷韬听他抵不住毒性昏去,心头大喜,忙道:“快帮我解毒!”
钝象、重龟二坛坛主连忙抢上,一人解其手铐,让他得以自行服下一些红色粉末,一人在其后颈毒土热烫之处涂上白色药膏。他中的乃是杨少恒扣下的第二把土,温度已降下不少,毒性亦分了许多在前者手中,后颈虽然中毒,服药擦药之后已无大碍。
文之隐本来趁乱领沈晖等人逃出已远,远远听见杨少恒神威凛凛,正感钦佩,只道他马上就会赶上一齐逃离,岂料他忽然倒地,连忙运起轻功急抢而回,叫道:“大师!”
不料话声一落,杨少恒闻声站起,笑道:“原来是这般用法。”
乘说话时夹手夺过粉末药膏,随即眼前一阵灰黑,知道再阻不住毒气上行,道:“之隐,快助我……”这才真正昏了过去。
文之隐快步抢近,却惊见他手肘以下全呈黧黑之色,额头、印堂等处也已微微发黑,知他中毒已深,心中大惊大急,蓦地里明白杨少恒方才夸口全是胡说,不过是为了要换下已成俎上肉的自己。文之隐心中震动,暗道:“上次在少林时也是如此……大师宁可独留险地,却要我们先逃!”一瞥眼间看见冷韬如何用药,连忙依法替杨少恒喂粉擦药。
杨少恒得他解救,神智略复,微一睁眼,道:“快逃……!”
文之隐急急忙忙将他抱起,叫道:“沈大哥,我们快走!”沈晖等早已脱开壑土帮帮众掌控范围,正等文之隐闯出一起逃离,却见冷韬吞下三颗丸药,拍桌喝道:“有这么容易!”命所有帮众围住文杨二人。
文之隐见周围人头攒动,少说也有七八十人,实难突围而出,又听兵刃碰撞声响,猜知沈晖等三人正举刀打算从外杀入,心念一动,叫道:“沈大哥,我把大师抛出去,你快带他脱身,别管我!”
沈晖一咬牙,道:“好!”心中却打算让另外二名兄弟先带人逃跑,自己一会回身杀入。
文之隐听沈晖答应,已知其所在方位,连忙摸出绳索,便往杨少恒身上缠去。杨少恒此时虽已用过解药,却仍觉昏沉无力、双手麻木,眼见文之隐舍身相救,想要阻止,却又无法动上一动,只道:“之隐,放我下来走……”
文之隐这时早将生死置之度外,道:“大师,你是为了护我才自愿试毒,我文之隐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我一定让你好好活下去。”
杨少恒心头一暖,神智更清,灵机一动,低声道:“你将我抛出之后,不可放手,待我飞到中途时点地跃起,你也能借势一起出去。”
文之隐点点头,心道:“我自己看着办便是。”道:“大师,委屈你了!”高喝一声,一记“嫦娥奔月”,绳索一抖,杨少恒的身子随即腾空而起。他担心地下壑土帮之人以毒土再行相害,曲线取得高极,杨少恒一见,暗算以这等角度他决计无法跟着飞出,果然感到绳索彼端一轻,文之隐已经放手。他心中一急,毒气上冲,竟在半空中昏了过去。
沈晖双足一点,抢在空中把他接下,向身旁彭扬邓昭说道:“你们快带他离开,我去救人!”但二人也是义气深重,谁也不肯先逃。这时文之隐已在围中使开日月幽明兵法拒敌,左手仍是惯用的单刀,右手却是早先扯下的外袍,他武艺精纯,此时既不用分心照应他人,又豁出一切狂拚,就凭衣袍摆动,竟也抵下所有土攻,但对方人多,想来落败只是早晚间事。
冷韬看了一会文之隐武功,道:“围下那四人,我来会会这小子。”
壑土帮帮众一呼百应,纷往沈晖等四人围去。
沈晖暗道:“无论如何,先救得恩人性命!”顾不得其他人,带着杨少恒快步逃开拢上的壑土帮帮众,忽听一阵吆喝声起,一人叫道:“沈弟,我们来了!”
五六十人自远方奔近,当先二人一是沈晖结义兄长莫虔羲,另一人却是若雨。
若雨唤道:“杨叔叔!”
文之隐遥遥听见若雨声音,心中大奇,精神一振,又逼退了数人。
莫虔羲喝道:“放蛇!”
沈晖大喜,高声叫道:“你们有毒土,我们丐帮有毒蛇,不想死于蛇毒就快把人放出来!”
冷韬冷笑一声,道:“放人!”
壑土帮帮众左右一开,文之隐和彭邓二人连忙走出,正待催促众人离开,若雨忽见杨少恒脸现黑气,惊道:“杨叔叔中了毒?”
文之隐叹道:“是啊!但已经服过解药了。”
若雨道:“几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