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突听弓弦声响,一枝羽箭横空飞来,祁夏清微微一笑,侧头一偏,抢上一步,夹手夺过徐宁手中长弓,双手一错,“喀”的一声,长弓瞬间断为两截,被祁夏清随手抛掷于地。
徐宁没料到偷袭不成,居然还折了自己一大利器,气忿之余,右手直取祁夏清“膻中穴”,祁夏清伸手一格,拿住她手腕,轻轻在她脸上一摸,笑道:“妹子,凭这点本事,要向足赤宫撒野,却也不够。连我龙妹都练出一身功夫了,难道我这三月会没有一点长进不成?”
若雨见他居然连徐宁也敢调戏,喝道:“祁夏清!你放我出去,有种跟我真刀真枪打过!”
祁夏清道:“你叫我甚么?”
若雨满脸愠色,却不说话。
祁夏清放脱徐宁手腕,笑道:“好!你虽恼我,我偏恼不了你,但我也不想跟你动武,我问你,你到底肯不肯从我?”
若雨傲然道:“我早说过,我的心早已许给他了,你还缠着我死赖活赖的作甚?”
祁夏清笑道:“好!我就把这家伙毙了!”说着伸手就去提文之隐衣领。
若雨道:“你敢?”旗子急抢而出,一记“赤日炎炎”打去。
这一下又快又狠,祁夏清居然也是猝不及防,手背给她狠狠的中了一下,一条竹竿粗细的红印随即渲染开来。
祁夏清望着红热发疼的手背,万不敢相信若雨竟是真的打中自己,隔了片刻,才道:“好!你不让我杀他,那就依你!”说着衣袖一拂,当即转身而去。
若雨见他如此,心想解药和钥匙都只着落在此人身上,倒也有些慌了,忙道:“且慢!”
祁夏清道:“怎么?”
若雨微一踌躇,终于低声说道:“我廿五日有一件事非做不可,瞧在你让我这一次的份上,如果你能给我解药的话,在那之后,我也不是不能考虑……考虑……”然而究竟考虑甚么,却是始终没有说出。
但祁夏清一听,随即转怒为喜,笑道:“此话当真?你廿五日却是有甚么事要做?”
若雨脸上微微一红,哼道:“那也不干你的事。”
祁夏清见她眼角悄悄朝文之隐飘去,脸上关怀之色亦是不自觉的流露而出,一见之下,当真是打翻了醋罈子,道:“好!都不干我的事,我就等你回来,瞧那时你有何话说。”气话一过,他那与生俱来的自信却又浮上了心头,向地下文之隐瞥了一眼,心道:“这小毛头貌不如我,地位和财富也全比我不上,便要比胸中学识,龙妹以前还向我借书来瞧呢!嘿,凭借多相处了几天时间,你能夺走龙妹的心,难道我便不能?论武功,我也未必便输给了你。”想悄悄踹他一脚,又不想给若雨轻瞧了,只有不动声色,一转念间,笑对若雨说道:“你要我将解药给你,那也可以,不过条件是,这家伙必须留在这里,等你回来此处,我才给他解药,放他出我足赤宫。”
若雨惊道:“这怎么行?”
祁夏清笑道:“答不答应,那是在你。反正我说得出,做得到。”
若雨微一沉吟,旗子倏然从狱门递出,一记“梅岭冬日”打出。
祁夏清挨过一记,已有了提防,向后一纵,当即避过,一矮身,将文之隐提在手里,笑道:“龙妹,你的旗子未必有这么长罢?”
若雨大惊,探手在怀中一摸,正想发出暗器,却见祁夏清以文之隐身子挡在身前,投鼠忌器,暗器扣在手上,一颗心忧心忡忡,却不发出。
祁夏清一笑,二枚金镖分打徐宁小綪穴道,要她们动弹不得,笑道:“龙妹,要是我没点良心,直接带这家伙跑路,你可没办法阻止我。”
若雨大惊,急道:“你别跑!”说着下唇一咬,道:“你……你要真要留人,我就留在这里罢!只要你能放他出去,让他恢复正常,好好活着,我全都依你。”
小綪一听,惊道:“姊姊!这怎么行!不然我留在这里好了。”
祁夏清笑道:“这里可没你这个丫头多嘴的余地。”又对若雨笑道:“此话当真?”但想若雨这决定其实仍是为了文之隐而作,不免更觉嫉妒,心念一动,已有了计较,便从怀中摸出一颗极小的药丸,藏在手心,笑道:“你这提议我很喜欢,如果你答应我留在此处,我立刻给他解药,还让你二个朋友送他出去。”
若雨心一横,道:“好!但你必须发誓绝不得派人加害于他。”
小綪急道:“姊姊!”眼见若雨神色哀伤,知也别无他法,便道:“好罢,若姊姊你真要留下,我也要在这里!”
徐宁淡淡的道:“的确,这人我一个人送就够了。”心中却暗自筹思要再与文之隐一同来救若雨出去。
祁夏清笑道:“这我可没意见。”说着二枚金镖掷出,随即解了徐綪二人穴道。
若雨举旗遥遥指着他的鼻子,道:“那你呢?立不立誓?”
祁夏清心知此誓一立,若雨便再无借口离此他去,笑道:“我祁夏清在此立誓,只要龙妹留在我足赤宫中,我绝不派遣手下伤害此人性命。若违此誓,要我众叛亲离,不得好死!”
若雨听他立誓内容牢牢将自己咬死,心中暗暗叹息,又想:“如果这样能换得他一世平安,那就罢了。阿隐哥,对不起,我答应过要守护你一辈子,只好这么做了。”心念及此,泪珠悄悄滑过脸颊,滴滴落在地下,低声道:“你给我说清楚,此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