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恒道:“徐姑娘,烦你走在最前,之隐,过来陪我说说话。”
原来他知道无论如何无法劝他慢下,只好试图分他心神。文之隐却没想这许多,应道:“是!”走回数步,与杨少恒并肩而行。
杨少恒道:“之隐,你到过这地方一次,不如你给我说说这是个怎样的地方罢。”
文之隐叹道:“这地方可麻烦的很,岔路一大堆,又有一堆有的没的机关。”
杨少恒一奇,又问:“那教主祁夏清又是怎么样的人?”
文之隐恼道:“一个烂人!”
杨少恒一笑,道:“怎么个烂法?”
文之隐哼了一声,道:“他掳了她去,这还不够么?”
杨少恒又是一笑,见他说话时神思不属,显然分他心神一法无用,一瞥眼间又见徐宁脚步极快,知她赌气而行,心中过意不去,便道:“之隐,你既是挂念若雨,还是先上去好了,我跟徐姑娘慢来。如果前面有敌人,无论如何先下来跟我回报,不准动手,知道么?”
文之隐喜道:“是!”
杨少恒道:“你千万别贸然行事,别让敌人发现你的踪迹,我可没本事又救若雨,又要救你出来。”
文之隐笑道:“那就不必救我了。”
杨少恒愠道:“之隐!”
文之隐一吓,不敢再说,忙道:“大师,对不起,我会听你话的。”
杨少恒道:“是了,去罢,给我当心一点。”
文之隐应道:“是!”
杨少恒心中暗叹:“这孩子甚么都好,就是冲动了些,只好吓吓他才行。”见他已自去远,走上二步,对徐宁道:“徐姑娘,我观你步伐之间,你曾练过内功,对罢?”
徐宁没想到他竟会主动对自己说话,心中一惊,脸上一红,道:“是……是你姪女教的。”
杨少恒道:“好极。徐姑娘,赶路之时,若你能运用体中内力,走起路来会更轻松,不必那么费力。”
徐宁奇道:“是么?”
杨少恒点点头,便教她如何运使轻功。徐宁给他一点即透,一面走路,一面依法运息,果觉全身舒畅无比,轻轻跨出一步就是昔时步伐的一倍有余,喜道:“你这轻功的法子真好!”
杨少恒见她一笑起来亦是颇有姿色,暗吃一惊,忙道:“姑娘既已学会,便请先行,我跟在姑娘身后。”
徐宁闻他此言,立觉不喜,道:“你干甚么就是不肯跟我一起走?”
杨少恒道:“男女有别,此刻只有你我二人,实在不妥。”
徐宁哼道:“你就是瞧不起我。”又刻意不运上轻功,大踏步而行。
杨少恒无奈,道:“徐姑娘!”
徐宁不应。
杨少恒左右为难,踌躇半晌,终于还是赶到她身旁,赔话道:“姑娘,我决计不是瞧不起你,我是瞧不起我自己。”
徐宁冷冷的道:“你这么了不起,有甚么好自卑的?”脚下竟是没有丝毫停缓。
且说文之隐运起轻功,飞步而行,一炷香时分不用,已自到了水车之侧。
文之隐游目四顾,心道:“这地方显然是没有埋伏,真不知祁夏清葫芦里又卖甚么药。”
他念着杨少恒言语,不敢鲁莽,手上抽了绳索单刀,悄悄在水车一带走了一会,仍是不见敌踪,心道:“我却要先跟大师回报,还是上去探探?”想以杨少恒武功机智,护徐宁一人当是绰绰有余,既是未见敌手,倒也不必回头,掩身就朝足赤宫而去。
到得足赤宫之前,文之隐心道:“到此地步,可不得不等大师上来了,却不知这地方应该如何进去?”想起三年前初来之时,顾王霸敲了二下大门,便有一名黑衣教众前来开门,心道:“若我也给他敲上二下,里头的人会不会误以为我是他,而帮我开门?”又想腊八之日祁夏清只携冯牛一人前往先龙第,顾王霸仍在宫中的可能性极高,不敢贸然敲门,随便在门口转了一圈,左思右想没半点计较,又快步奔驰下山。
一寻见杨少恒,文之隐开头便道:“大师,上面没有敌人,但我并不晓得如何进宫,该怎么办?”
杨少恒道:“你上次如何进去的?”
文之隐道:“足赤教中,除了教主之外另有四名使者,我上次是跟着其中一使进去的。”
杨少恒沉吟道:“原来如此。”
文之隐见徐宁落在杨少恒身后数尺,心中一奇,问道:“大师,徐姑娘怎么走你后面?”
杨少恒摇摇手道:“你别管。”
文之隐一奇,又道:“大师,我去问问她们上次如何进去的,好么?”
杨少恒道:“不必了。一会我上去看看再说。”
文之隐道:“好罢。”
文之隐此时既已明白无法入宫,也只有强自按下满心焦急,缓步和杨少恒并肩走上,杨少恒又细细问了他好一会足赤教中之事,文之隐一一说了,亦将自己与顾王霸结仇,而后争斗数次之事也提了一遍。
杨少恒心中暗忖:“之隐于三月之前竟然已经足已和这顾王霸打得难分上下,想来无论是教主还是四使的武功眼下都非我二人之敌,惟担心这教主诡计多端,复又人多势众,那便难防。”想反正已来到此处,那也只能见机行事,问完之后,又和文之隐随口谈论了一会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