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綪低语道:“回忆……是么?谢谢你。”
阿易道:“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睡罢,小綪……”却忍住了不说姑娘二字。
小綪笑道:“好,晚安!”眼望阿易转身离去,望着手中圆如明月的布球,心想:“那么,这布球……到底是谁给我的呢?”微微一笑,翩然回房。
晨光熹微,若雨早早就已睁开了眼睛,见身旁文之隐动静全无,又将他紧紧搂在怀中,低语道:“阿隐哥……阿隐哥!你理理我啊!快点起来,陪我说说话,好不好?”却觉他的食指似乎动了二动,若雨大喜,连忙轻轻摇着他的肩膀,叫道:“你听见了,对不对?阿隐哥!”
却见文之隐嘴唇轻轻动了二动,若雨连忙附耳倾听,双手忙不迭的擦去眼角泪滴,耳听他缓缓说道:“雨……雨……雨……儿妹……不……不……可以……”
若雨低声道:“不可以甚么?”
文之隐缓缓道:“不……可以……死……”若雨一听,只觉热泪再度盈眶,哭道:“你是为了让我不跟你一起走,才醒过来的么?”
文之隐缓缓睁眼一线,终于看见若雨双眼哭红的面庞,喃喃道:“雨儿妹?我……我……在作梦么?”
若雨一见大喜,道:“阿隐哥!没有,你没作梦,真的是我!”
文之隐神智逐步清明,道:“我……我怎么了?”
若雨道:“你昏迷好久了,我……我好担心。连大夫!成老前辈!阿隐哥醒过来了!”
连逖、成克玖、柳如雪、小綪闻声连忙而至,连逖道:“龙姑娘,借我过一会。”说着一手将文之隐上半身扶起,另一手就往他灵台注入内力,道:“你试着将我的内力在体内导引一个周天,瞧瞧有哪里不适之处。”
文之隐道:“好。”于是闭目凝神运气,只觉无一处不舒畅,待得连逖将内息在自己体内转过一圈,便即睁开眼来,道:“大夫,谢谢你。”
连逖笑道:“看来这三个月下来,你早就已经没事了,只是一直没醒罢了,恭喜你了。”
文之隐渐渐回想起昏迷前之事,道:“我都好了?连腿都好了?对了,祁夏清呢?”
成克玖笑向若雨望了一眼,道:“少怀疑了,你都不知道这三月之间,你受到多少人的照顾,如今老子终于不必管你了。”一挥手道:“走罢,我们都出去了。”
连逖笑道:“好。”
柳如雪伸臂将若雨拥在怀中,道:“真是太好了……”
小綪笑道:“姊姊,恭喜你,等等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若雨道:“好。”
于是诸人纷纷退出,若雨如何不知道他们是要留给自己和文之隐说话的机会,脸上微微一红,道:“阿隐哥,你害我担心死了。”
文之隐叹道:“抱歉。”
若雨道:“以后不准再这么乱来了,知道么?”
文之隐想起昏迷前的最后一个画面,记起自己是遭祁夏清袭中小腹才致昏迷,连忙问道:“所以祁夏清到底怎样了?我们怎么有办法在这里慢慢说话?你打赢他了,对罢?”
若雨道:“我输给他了。因为他突然发射毒镖,冯伯伯为了阻止他,先是闪身挡在我的身前,又即宣布他胜了。”
文之隐惊道:“他胜了?那……然后呢?”
若雨道:“说来话长。”于是将冯牛赠药、自刎的种种细节一一说明,亦转述了小綪如何找到解药,及自己滑到山下险遭祁夏清非礼,幸得弩箭毙其性命而得救,以及近日来足赤宫的改变等等。她不愿再对他有任何隐瞒,免得他哪日知晓哪些事情时又失去理智。
听毕,文之隐紧紧搂着她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居然让你被那家伙……”
若雨哭道:“不错,就是你不好!你怎么可以抛下我一个人寻死!阿隐哥,你要是走了,我也不想活了,你知道么!”
文之隐黯然点头道:“我……我那时神智不太清楚,我……我真的吓到了,自己提刀伤你……我好愧疚。”
若雨道:“你自己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人,不要自己吓自己了。我就是知道你会内疚,才故意瞒你不跟你说,早知道你这般……,我还是应该全部跟你说才对。现在知道了罢,一切都是祁夏清的药物捣鬼,不可以再往心里去了,知不知道?”
文之隐道:“知道了,我以后绝对不会抛下你一人就是。真幸好我在最后一刻,想起了大师对我说过的话,叫我好好活着,好好爱你,否则,你现在就见不到我了。”
若雨脸上一红,嗔道:“真是的。”顿了一顿,又道:“不过我只怪你这么一事,其它的……谢谢你。真是委屈你了。”
文之隐笑道:“为了你,再苦我都不在乎。”
若雨只觉心中爱怜横溢,微微一笑,道:“别说我啦!你现在是足赤帮帮主,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文之隐叹道:“接任茗玉派掌门倒还罢了,只要收徒传武,也没甚么好管,可是这足赤帮规模之大,我又怎么可能管得起来?反正蔡伯伯和张大哥现在也治得不错,我还是让给他们罢。”
若雨道:“可是这是你爹爹的遗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