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玄因为一心想着保命,专注防要害之处,兼之没料到对方会使用腿法,猝不及防之下,他整个人往旁一飞,滚了两圈方才停下。
凌文渊大喝道:“家主是让你们比剑法,不是让你们肆意妄为!”
凌若烟不慌不忙道:“此言差矣,比武场上除了暗算偷袭,本就该物尽其用,难道一个厉害的剑法高手,便不能使用掌腿功夫吗?再者,诸位宾客仅是想见识金乌剑威力,并未侷限打法,凌如月方才确实有使过剑法,不算与众人想法背道而驰。”
凌文渊虽然愤怒,但他也知道凌若烟说得没错,只是他太过紧张凌玄的状况,一时激动下才说出这番看似无理取闹的话。他赶忙收慑心神,强压怒火,免得再度失言,又落人口实,给人抓了个把柄。
凌玄刚起身,尚未站好脚步,凌如月再展攻势。凌玄这次学乖了,往后一掠,拉开数尺,意图避战。可惜凌如月运足脚劲,身形一晃,竟抢先一步到他面前。她纤手一抖,一招白虹贯日,剑指凌玄喉头。凌玄大讶之余,振臂一挥,长剑疾撩,由下往上抵住来势。
凌如月见他接住剑招,嘴角微扬,彷彿早已料到一样。凌玄眼见如此,忽觉不对劲,正要后退,只见凌如月满催动周身十二成内力,纤腰轻折,右掌倏拍,凌玄虽然注意到此举,却仍是来不及闪躲。
啪地一声脆响,凌如月玉掌不偏不倚打在凌玄右颊,所及之处,多了一道红辣辣的巴掌印。不光如此,此掌威力巨大,凌玄整个人被搞得七荤八素,头晕目眩,顺势往旁一倒而去。待他回过神来之际,他横卧倒地,面色苍白,头发散乱,嘴角冒出丝丝血泡,模样狼狈不堪。
“堂堂金乌榜第一名,不会被一个巴掌就击倒吧?”凌如月冷冷道。她的表情依旧变化不大,但仔细一观,多少能发现她目光闪过一丝愠火。
羞愤交加之下,凌玄一个鲤鱼打挺,连忙起身。他以余光扫过四周,发现众人纷纷交头接耳,似是嘲笑着他。凌玄咬紧牙关,脸色变化难看至极,他身为三长老之子,又是金乌榜第一名,平时其他人看到他,巴不得上前阿谀奉承,又何尝像这样饱受屈辱。
不给凌玄喘息机会,凌如月纤手一晃,金乌剑微微颤动,发出摄人心魄的嗤嗤响声。凌如月已半步迈入剑心通明的境界,看似漫不经心地劈出一剑,实则别有玄虚,另藏乾坤。
但见凌如月手中长剑化为漫天剑影,倏地又合为一剑,化作电闪,朝凌玄胸口激射而去。凌玄举剑格档,气劲贯胸,穿透全身,他一个踉跄,退了几步,脸上血色尽退。
凌如月再次出招,同样一剑,直射而去,凌玄这次有了经验,摆出架势,顺利挡下了这一剑。正当凌玄自得意满,以为破了对方剑招之际,凌如月猛一扭身,以迅快的身法绕至其后,奋力一踹,不偏不倚踢在他的屁股上。
凌玄没有防备对方这一手,整个人重心不稳,往前一倾,居然摔了个狗吃屎,模样可笑至极。凌玄赶忙站起身来,他故作镇定,却仍掩不住脸上涨成猪肝色的羞愤面容。
一旁的凌文渊看出来了,凌如月并没有要对凌玄下死手,而是把凌玄玩弄于股掌心,让他在众人面前不断出糗。不得不说,凌如月这招委实够狠,事后既不会因残害同族被追究责罚,又能给予凌玄莫大的羞辱,可谓是一石二鸟。
不光如此,最可怕的是凌如月这般作法,几乎封死凌玄认输的可能。凌玄一直想找凌如月下重手的机会,这样便可利用不愿玉石俱焚的理由,佯装成不得已的投降。但是,眼下凌玄身上并无明显外伤,对方完全没出全力,如果他认输反而会沦为众人的笑柄。
果不其然,一切就如凌如月所预料的一样,凌玄没有选择认输,而是继续比试。凌如月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再次抢攻,接连几轮攻势下来,凌玄不是被踢飞就是被掌掴,不知不觉,凌玄本该俊俏的脸上,又多了好几道掌印。
凌若烟美目亮过异采,看得十分过瘾,要不是她深为凌家长老,多少要顾及凌家的面子,否则现在肯定是拍手叫好了。凌淮安虽然也觉得大快人心,终于能惩治凌文渊父子,不过他终究是凌家家主,台面上必须保持公正。何况此次比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凌玄终究还是凌家子弟,他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那也会影响金乌山庄的名声。
基于各种考量,在凌文渊还没失去理性动手之前,凌淮安瞥向台下两人,沉声道:“这不过是比试切磋,无须拚上性命,点到为止即可。今日,我想在场诸位也已见识金乌剑的厉害,你们两个就此收剑,胜负权当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