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知道是我?”凌如月纳闷道。两人虽在屋外打斗,但月光恰好被大片松树遮掩,仅能勉强看到身影轮廓,若要观其全貌,那是绝无可能之事。
浪九鸦先替她解穴后,说道:“我闻到你身上的药味。”
“这就奇怪了,我鼻子比你灵敏,为何我没闻到你那香包的味道?”凌如月收起金乌剑,美眸流转,露出困惑之色。方才她之所以施尽浑身解数,正是因为没闻到对方气味,无法认得此人是谁,所以出手才毫不留情。
浪九鸦取出一个小木匣,笑了笑道:“我把香包放回里面了,你没有闻出来也很正常。”
凌如月含怨地瞅他一眼,幽幽道:“唉,早知道不告诉你此事,险些害我错杀好人。不过,凭你的武功,我恐怕也不是你的对手就是了。”
“莫非你在这里等人?”
“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不点灯?”凌如月没好气道。
“你在等什么人?”
“除了贼人,还有哪个正常人会大晚上,摸黑翻墙跑来我这里?”凌如月故意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笑。
浪九鸦闻言一怔,旋即摇头苦笑,他知道凌如月这是指桑骂槐。浪九鸦问道:“莫非你在等杀害裘锋和殷鸿的凶手?”
“我又不是比武招亲的选手,凶手何必杀我?”
“那你究竟在等什么人?”
“我为何一定要告诉你不可?”凌如月反问道。
“说得也是,是我唐突了。”
凌如月目含笑意,说道:“都问到这份上,你打算就这样放弃吗?倘若你是英雄好汉,不该是追问对方究竟是何人,且自告奋勇替我出头吗?”
“我想凌姑娘有些误会了!首先,我不是英雄好汉,其次,我不认为你应付不来。”浪九鸦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说道。凌如月虽称不上绝顶高手,但在年轻一辈之中也是佼佼者,以她的武功来说,未必有多少后起之秀是她的对手。
“如果你知道我的敌人是谁,你可能不会这麽乐观了。”凌如月白了他一眼。
“这我倒有些兴趣了,那你现在肯告诉我了吗?”浪九鸦反问道。
“真是没诚意的家伙,看在今天我心情不坏,便大发善心告诉你好了。”凌如月眺望远方,俏脸忽沉,美目掠过一丝复杂之色,一字字道:“我在等凌文渊。”
“凌文渊?他来这里做什么?”浪九鸦纳闷道。
“那还用说,当然是来杀我的。”
“凌玄已死了,你对他毫无威胁,他为何还要杀你?”
“你说错了,正是因为凌玄死了,他才会对我痛下杀手。如今他想藉由凌玄掌控金乌山庄的希望彻底破灭,大势已去,他也不必忌惮杀了我之后,是否会造成干爹不悦了。”
“但他为何要杀你,你又不是杀死凌玄的凶手?”
“对他来说,他早已不管这麽多了,他杀了我可能是迁怒,可能是泄愤。从他视角来看,若非我抵死不从,不肯乖乖嫁给尹文仲,干爹便不会举办比武招亲,他的儿子凌玄也很可能不会因此丧命了。”
“我不认为凌玄是死于这参赛者之手,他与比武招亲毫无关系,杀了他也不会晋级下一轮,反而容易暴露自己的身分了。”
“你想得很周全,但对他来说,他可没兴趣听你解释。总之,别说是我了,就算是你遇上他,你也得小心一些。”
“你担心我会被他暗算?”
“以你的武功,他要对付你不容易,但若是让他设局陷害你先出手,他可以反咬一口。你要知道金乌山庄还是护短的,你终究是外人,就算干爹知道你是无辜的,他还是必须承受族中长老们的压力。”
“你的忠告我会听进去的。”浪九鸦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你与凌玄多少认识,你可知道他平时有何仇家,又或是你有任何线索吗?”
“你早上的推论不错,唯一稍有错误的地方,那便是杀他的凶手应该不弱,但武功也不至于太过夸张。单论眼下待在金乌山庄的年轻一辈来说,要能杀他的人至少是杨奉先或凌战这般程度的高手,否则绝无可能!”
“你对他评价竟如此之高?”
“别人不敢说,但我与凌玄交手数次,我太了解他的个性了。他在以往比试之中,从不使用全力,至多七成,说好听是温存实力,说难听便是贪生怕死。他若肯拚上性命,哪怕是杨奉先也无法轻易取胜,更不可能毫发无伤。”凌如月故意强调最后一句,浪九鸦目光闪动,登时明白她是在暗指凶手曾经受伤一事。
“那依你所见,凶手会是杨奉先吗?”
“也许是他,也许不是他,不过就我对杨奉先的理解,他宁愿与凌玄正大光明打一场,也不屑用这种手段杀死凌玄。不过,关乎到比武招亲,他叔父杨沧海在权衡之下,说不定真有可能擅自替他杀死裘锋和殷鸿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