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香菱这个有些憨厚的性子,一口直接道破了妙玉大的心思,让尤二姐、金钏儿乃至旁边的尤三姐都是忍不住捂嘴轻笑。
香菱还有些懵懂,还以为几女不信,赶紧又道:“奴婢这话可是真的,就连岫烟姑娘都说妙玉姑娘耐得住寂寞,却受不得了清苦,……”
冯紫英眼睛一亮,倒是对邢岫烟的观感又提升了一层。
不愧是从小长大的闺蜜,倒是对妙玉的看法一针见血。
娇生惯养习惯了,便是在寺庙中都因为她是了缘师太的弟子而有小尼服侍,现在师太过世,一下子变得孤苦伶仃无人问津。
在牟尼院里就已经感受到了世态炎凉,现在到了栊翠庵里,眼见得一干姐妹们都是丫鬟婆子和仆妇一大堆侍候着,而她什么事儿都要亲力亲为。
说句难听一点儿的话,便是每日倒马桶,都得要自个儿提出去。
这两相对比,滋味可未必好过。
“好了,香菱你也莫要说别人了,来这永平府就好好侍候爷吧。”冯紫英怜爱的看着这个生得娇俏机灵但实际性子敦厚朴实的丫头,尤其是那眉心一点胭脂痣,更是让这丫头凭空多了几分妖娆,此时却已经有了几分小妇人气息。
听得冯紫英打趣,几女都又是捂嘴轻笑,尤二姐也笑着小声道:“香菱在一路上就是盼着能早日见到爷,在车上打盹儿都在念叨着爷,怕是在那边这么久,心腔子里都快要跳出来了,……”
香菱脸唰一下红得如红布,忍不住秀声秀气的嗔怨道:“姨娘不是说了不说出来么?”
有些小女儿家的口吻更是逗得几女都忍俊不禁,冯紫英哪里还能按捺得住,一把猿臂轻舒,便将香菱腰肢搂住,提起来,放在自己腿上,“让爷来好好怜爱一番,爷也想小香菱了。”
香菱羞得手足无措,但是又舍不得这份难得的亲昵,尤其是当着二尤和金钏儿的面,她也知道爷肯定不可能当着诸女的面有什么出格举动,所以才只是低垂着头靠着冯紫英,“奴婢也想爷了,金钏儿也一样,每日里打扫屋子,在爷书房里都要厮磨许久,说屋里有爷的味道,……”
冯紫英心中感动,这丫头还是敦厚性子,便是自己得宠时也不忘记姐妹,而金钏儿对自己如此思念,也一样让他怦然心动。
放眼望去,却见金钏儿雪白丰润的面颊也唰地红了,不过金钏儿却要比香菱要大方许多,看见冯紫英目光望过来,也只是微微侧首,目光不敢对视,但嘴里却道:“奴婢是爷的人,想爷是理所当然,便是府里人,哪个不惦记爷?二姨娘不也一直担心爷来了这么久,三姨娘侍候不好么?”
冯紫英乐了,这丫头倒是机敏,既理直气壮地承认,但是却还想着避免尤二姐嫉妒,一句话也把尤二姐也拉进来。
果然尤二姐这等简单性子,立即就是姣靥泛笑,碧眸生光,看金钏儿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哟,二姐儿还担心三姐儿侍候不好爷?不知道是担心哪方面?”冯紫英眨了眨眼,看着尤二姐,”是不是担心三姐儿床上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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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钏儿和香菱都羞得低头啐了一口,这位爷许久不见,就变得如此了,兴许是尤三姨娘真的……?
她们也都隐约听说这位三姨娘别看能高来高去,一手好剑法连柳大爷都是赞不绝口,据说在甘州救大爷时也是杀人不眨眼,但是床笫功夫却是恁地弱不禁风,每每都很难让爷尽兴,所以才只能是和尤二姨娘一道,只是她们俩又何尝不是如此?
这等羞煞人的话题却被爷当面提及,爷也不知羞。
倒是尤二姐虽然也羞涩无比,不过却觉得自家一家人,何况三妹本身那方面就差劲儿,这金钏儿和香菱也都是爷梳拢过的贴心体己人,“三妹若是不济,今晚妾身和三妹便好生侍候爷,……”
望向冯紫英的目光里更是浓得扯不开,恨不能马上就要钻入情郎怀中,好生缠绵一番。
被自家姐姐一句话羞燥得满脸滚烫,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弥漫全身,尤三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恨恨地一跺脚,“二姐!你说些什么话?!”
尤三姐红着脸扭着身子离开了,却惹来身后一群人笑声。
这等闺房之乐,却不足为外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