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位三万两也好,两万两也好,都不是问题,可是这一下子算下来要三百五十万两银子,这就太骇人了。
而且对方既然这么说,恐怕就不会接受单独赎金。
不出所料,宰赛继续道:“我可以给你们打一个折扣,三百三十万两银子,所有人全部释放,银子不够,金子,马匹,丝绸,茶叶,盐巴,瓷器,布匹,粮食,药材,一切都可以用来折抵,但是我不接受某一个人或者某几个人的赎金,要赎就全部赎走。”
柳国荃和穆天燕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柳国荃面带苦笑着道:“宰赛大人,您这三百五十万两也好,三百万两也好,数量太大了,没有人能拿得出这样大一笔银子来,就算是朝廷愿意,也一样拿不出来。”
“我说过,未必要银子,金子,布匹,粮食,盐巴,马匹,铁料,丝茶,一切都可以,完全按照现在市价来折价,这不为难你们吧?”宰赛平静地道:“朝廷拿不出来,你们自家也拿不出来?京营这些士卒,难道一条人命连五十两银子都不值?一时间拿不出来,我可以帮你们联系你们大周的商人们,他们经常来往于我们草原和你们中原腹地,你们从他们那里应该可以借出银子来吧?没银子,他们在我们部族中的那些货物就可以折抵给我们,也没问题。”
柳国荃和穆天燕几乎要怀疑这位内喀尔喀人的首领不是蒙古人了,怎么商人气息如此之浓,对于这等套路如此熟悉,居然还替自己想到了去找商贾来借钱。
草原上最受欢迎的自然就是山陕商会那帮商人,他们都有自己固定的商道和合作伙伴,草原上这些部族也一样离不得他们。
长久以来的合作,也让他们在这些草原部族里建立了起了良好的信誉,从长久计,他们也不会允许破坏自己信誉的情形发生,同样草原上这些部族也绝不愿意破坏自己的信誉。
如果把这帮商人找来,说不好还真能借出几百万两银子来。
只是借出来了又如何?这些士卒的银子如何解决?商人们肯定不会信任他们,最终还得要落到包括自己在内这些将官们身上来担保。
可这些人回去之后,什么时候能还清?
有些人肯定没问题,但是有些人却不好说了。
京营中士卒也不是个个都身家丰厚,一样也有大量混日子的穷鬼。
“宰赛将军,我们这些人的赎金,如果您能请得到晋商前来,我想我们可以向他们借贷,也应该没有大问题,但是这些普通士卒们,恐怕就有些困难了。”穆天燕皱着眉头道:“他们情况不一,商人们恐怕未必愿意借钱给他们,也不愿意替他们担保,……”
宰赛板着脸,“我说了,一并处理,否则你们几位不可能几万两银子就能走人,好歹也是大周朝廷有名有姓的人物,你们好好考虑一下吧。”宰赛一挥手,示意手下把二人带下去。
等到柳穆二人离开,宰赛才阴着脸对一旁一直没有作声的几人道:“大家都看到了,情况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些武将可不愿意替他们的士卒支付赎金,这不行!”
“这帮汉人,自私自利,狡诈无比,居然只想管他们自己,几万替他们卖命打仗的士卒就不闻不问,宰赛,那我们怎么办?”比领兔有些着急,“他们这些将官合计起来也不过三五十万两银子,几万士卒难道我们真要押着回草原?”
“怎么可能?”妆兔连连摇头,“这不是几百几千人,是五万多人,就算是马上出发,那要走到草原上也要十日,他们吃什么?这一路要走过去,中间出了乱子怎么办?”
洪果尔迟疑了一下,“宰赛,布喜娅玛拉那一日是不是和你说过此事,她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宰赛摇了摇头,“布喜娅玛拉倒是提过,但是她没说具体如何来解决,没想到还真被她料准了,打赢这一仗简单,但是如何处置却成了麻烦事儿。”
“那不如就找布喜娅玛拉问一问,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好主意,到时候不妨也可以给他们叶赫部适当分一点儿。”洪果尔现在只想早点儿回草原,哪怕少点儿也省得在这里担惊受怕,这毕竟是在大周境内,万一蓟镇兵追上来,那就功亏一篑了。
“也只有如此了。”宰赛叹了一口气,他也估计到布喜娅玛拉恐怕就等着自己,对方背后肯定还站着那个姓冯的,必定有所图,“届时恐怕要让出一部分利益来,大家心里要有这个思想准备,别总是琢磨着一口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