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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柔和密云的失守给整个京畿地区尤其是京师城内的百姓带来的影响是前所未有的,甚至远远超出了包括冯紫英在内的所有人的预料,实在是太久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了。
蒙古人已经有二十年未曾打到京师城下了,甚至近十年来,蒙古人就鲜有打入过边墙,即便是有那也是大同、山西、榆林那边,在心理上就感觉很远。
但是这一次却是察哈尔人从北面直接打了过来,而且还纠集了内外喀尔喀和科尔沁人,二十万大军,可以说整个东蒙古地区诸部全部动员起来了。
这种情形以往都要追溯到二十年前了,而且即便是二十年前,察哈尔人寇边也不过几万人,目标重点也是永平府那边,顺天府这边几乎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但即或是那样,也让京畿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真正能一比的就是前明时代的瓦剌太师也先在土木堡之变进逼北京城可比了。
整个京师城各门已经关闭,进出都已经受到严格限制,据说是为了防止蒙古人的细作潜入京师城中造谣生事,趁机作乱。
谁也未曾想到局面骤然演变成这样,蓟镇没有出什么差池,却在宣府出了纰漏,这一下子引发了连锁反应,而京营十四万大军却又有八万大军东出去防范东线,城中仅剩下六万人驻守。
如果蓟镇军在北面的防线真的崩溃了,那京师城就只能靠这区区六万京营了。
可京营这几万人是什么德行,别说朝中大臣们心知肚明,便是寻常百姓也都看在眼里,和如狼似虎的蒙古人相比,大家对这帮人一样没有多少信心。
从东书房出来,柴恪面带忧色。
几位阁老和张景秋以及龙禁尉指挥同知卢嵩还要与皇上继续商议,但柴恪还要回兵部处理军务。
皇上咳血,让一干大臣都是心惊胆战,这个时候若是皇上突然病倒不起,那可真的就是屋漏偏遇连夜雨了。
刚走到兵部公廨内里花厅门口,就听见袁可立怒不可遏的声音:“八万人一夜之间就这样烟消云散?还是在三屯营镇城里,那可是蓟镇总兵驻地,镇城防守仅次于山海关,就是八万头猪摆在那里任人砍杀,也得要几日,怎么一夜之间就沦为人家的俘虏了?”
柴恪心中一沉。
虽然对京营那几万人从来没报有多少指望,但是好歹也是八万人马,哪怕真的排不上用场,起码摆在那里也能装装样子,给百姓壮壮胆儿。
前两日便有消息传来,驻扎在三屯营的京营遭到了蒙古人的进攻,外围京营崩溃,镇城中的情况暂时不明。
当时柴恪就觉得不妙,立即让蓟镇方面派出斥候细作去打探,现在应该是消息回来了。
柴恪踏入花厅,便看到素来以儒雅自诩的袁可立如暴怒的老虎,背负双手在厅中来回踱步。
周围一干吏员们都是噤若寒蝉,只有武选清吏司郎中孙承宗面带忧色地坐在椅中,手里捧着茶杯,默然不语。
“怎么了,礼卿?天跨不了,局面还没有糟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我都慌了神,那京师城里百姓怎么看?”
柴恪稳了稳心神,此时若是自己也是心烦意乱的模样,只会徒乱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