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怕做事儿怕辛苦,而是觉得自己都是天选之子了,怎么还要去吃苦受累,这留在京中养尊处优,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不好么?
可现实没有那么多主角光环,就算是有,一样的服从大势。
冯紫英也很清楚在这个时代,个人力量的单薄脆弱,自己还没有走到顶峰,那么就得要服从大局,就得要为群体做出牺牲。
何况这去陕西远谈不上什么牺牲,在大老们心目中这更像是对自己的一个考验、锻炼和磨砺,是为日后走上更高的台阶做好铺垫,换了别人,这种机会是求都求不来的,没理由不去。
再说了,说不习惯,一定程度也就是习惯了这边的家庭生活,妻贤妾美,锦衣玉食,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想一龙二凤,左拥右抱,恣意妄为,任我采撷,想何等愉悦?
似乎去陕西这方面也没有多大改变,宝琴、妙玉、岫烟、平儿、晴雯,五个女人还不满足,真的要累死在床榻上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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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一头用无数兵蚁聚合起来的巨兽,贺虎臣和杨肇基的人马漫卷而来,将整个临清城包围了起来,并迅速发起了全面攻击。
杨肇基部率先在天宁寺一带发起进攻,这里紧邻为何,也是整个临清城的最南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整个临清城的防御最薄弱区域。
临清城北面宽厚,难免狭窄,呈一个倒三角形,而内城也在北面,所以贺虎臣和杨肇基部果断放弃了对北面的进攻,那样付出太大。
西面一样不是进攻的好去向,卫河将整个西部切出了一段,西雁门、靖西门那边要攻下来不难,但是攻下来却又要面临这渡过卫河,如果临清守军踞桥而守,那么势必在桥两端展开激战,这对于临清城来说也是不可承受之重,其损失不可计量不说,而且也肯定会给攻击方带来极大的损失。
所以贺虎臣和杨肇基商议之后,便是在北面和西面都采取虚晃一枪的计策,派出几百人虚虚实实地发起羊攻,这可以一定程度上牵制守军。
无论他们认为从西面北面进攻进来的可能性有多小,但是也不能排除,万一真的被攻进来,那么四面受敌那就危险了,所以他们也不得不派出相当兵力在北城和东城防守,这对于本身兵力就不足的大同军来说就是一个考验了。
杨肇基的南面攻势一样是羊攻,但是这份羊攻却要做得够真。
要够真,让守城一方相信,那就只能真刀真枪真拼命。
“火炮准备!”
漫天的烟尘中,杨肇基披甲贯盔,眯缝着眼睛注视着前方。
攻城战不好打,付出的代价可想而知,但是杨肇基却知道,必要牺牲是不可避免的。
他选择了沿着卫河入城处作为突击点。
卫河从这里入城,将整个南城剖成了两片,东面是主城,而西面是副城,准确的说是算是偏远地带,他集中兵力勐攻主城这一片。
十二门铜炮沿着运河摆开,城墙上的垛口雉堞已经溃塌了不少,城上城下的尸横遍野,这就是双方付出的代价。
伴随着小旗挥下,早已经调整了角度的铜炮再度怒吼,呼啸而出的弹丸带着强大的动能撞击在墙头上,带起浓烈的烟尘和土灰,整个城头一阵肉眼可见的摇晃。
杨肇基满意地点点头:“很好!火铳队前行,为长矛队和刀盾队开道!”
沿着运河走,地面崎区不平,而杂草灌木早就被清理一空,火铳队并没有按照原来的阵型古板结队,而是沿着地形铺展开来,形成一个个凹凸不平的攻击战线,只不过在距离上仍然保持着固有阵型。
抿着嘴唇,舌苔有些发苦,赵克峰勐地一挥手,火铳队开始有条不紊的推进,城墙上的火铳和箭失飞泻而下,但是却无法阻止城下的火铳队推进。